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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彻夜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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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嘶噗嘶!”

待到姚陈二人回到屋里,并关上房门后,缸子才悄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朝酒儿那间屋小声打暗号。

“吱呀!”

很快,酒儿那屋的门亦被轻轻打开,只见,酒儿畏畏缩缩地伸个脑袋出来,朝姚陈二人的房间打望了一眼,才转头看向缸子,低声问道:“他们进去了?”

“嗯嗯!”

缸子点点头,向她比划了一个手势,“成了。”

“嘻嘻!”

酒儿俏皮一笑,随即便将脑袋收了回去,打算关门就寝。

“等等!”

不过,还未关上大门,便被缸子给唤停了。

“咋了?”

酒儿又把脑袋伸了出来。

“那啥..明日,少东家不会劈死我吧?”缸子担忧道。

“嘿嘿!自求多福吧。”酒儿幸灾乐祸道。

语毕,便退回屋里,关上了房门,徒留缸子一人胆战心惊。

“我..我这是在以卵投石啊!”

缸子紧握住房门,惶恐不安......

“那啥..你睡床,我打地铺。”

回到房间后,姚子碧便转身行至床边,一阵倒腾。

“别!”

陈重曲急忙上前,拽住了姚子碧的胳膊,“我打地铺,你睡床。”

言罢,不待姚子碧反应,便将床上的一个枕头拿过,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席子与一张薄衾,寻了个靠窗的位置,一并铺好。

“唔..睡这里,凉快!”

陈重曲很快躺好,双手枕头,翘起了二郎腿。

“不觉硌得慌吗?”姚子碧皱眉问道。

“还成!”

陈重曲转头看向姚子碧,解颐一笑。

“那你把肚皮遮好,莫要贪凉。”

看着被他随意丢弃的薄衾,姚子碧轻声提醒。

“好!”

陈重曲笑着点点头,长臂一捞,便将薄衾搭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那..那我先睡了。”

瞅了一眼陈重曲仍旧晃荡的那条腿,姚子碧红着脸,爬上床后,便解开了床帘,小心翼翼地脱掉外衣,钻进了红艳艳地喜衾里。

待到姚子碧躺下后,陈重曲才松开了双腿,略显局促地将薄衾裹在了身上。

“啪!”

烛火熄灭,房间彻底昏暗。

除了二人浅缓的呼吸声外,便只有风吹树叶动,以及偶尔传出的蝉鸣。

陈重曲动了动双腿,弄得薄衾“唰唰”作响。

“可是伤口在疼?”姚子碧轻声问道。

“啊?”

陈重曲随即停下动作,微微转身,朝床上望去。

床帘虽然有好几层,但皆为薄纱,遮蔽效果并不算佳,因此,透过照进窗内的月光,陈重曲还是看到了姚子碧于薄纱后面若隐若现的身影。

不热吗?

见姚子碧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只露个脑袋在外面,陈重曲哑然失笑。

“伤口还疼吗?”

似乎感受到了陈重曲穿透床帘的炙热视线,姚子碧随即转头,恰好与其隔纱相望。

“不..不疼了。”

陈重曲脸一红,遂转身平躺好,不再朝床上打望。

“那为何还不睡?”

姚子碧亦赧颜别过头,盯着头顶的鸳鸯刺绣发问。

“那你为何还不睡?”

陈重曲笑问,又将问题推了过去。

“我..我...”

姚子碧张口吞吐,脸红更甚。

“可是因为我?”陈重曲轻声问道。

“才不是!”

姚子碧噘起嘴,似是在赌气一般,嘟囔道:“你才不会影响到我。”

“那便好。”

陈重曲莞尔,又将双手伸出了薄衾,枕在了头下。

“那啥,今日那本书里提到了‘牛王诞’,为何牛的生辰还要办酒宴庆贺?”姚子碧忽然问道。

“唔..我曾听罗老板讲过,此乃农耕习俗,据闻,在很早以前,佛发慈悲,命天牛授百姓耕种技术,而天牛吃苦耐劳,对百姓倾囊相授的同时,亦留在了人间继续为百姓造福,后来为了答谢天牛所做出的贡献,便将四月初八定为‘牛王诞’,并大摆酒宴,为其庆贺。”陈重曲回忆了一下,说道。

“那咱们这儿亦有此风俗吗?”姚子碧又问道。

“有的,不过只在佃户间盛行。”

陈重曲又翘起了二郎腿,才继续道:“在当日,佃户要让自家的耕牛歇息,并把它们牵至河边沐浴,之后,再带回家,以精饲料、鸡卵(鸡蛋),以及黄酒喂食,而佃户们,亦会摆上坝坝宴,传杯弄斝,以作欢庆。”

“那明年牛王诞时,你带我去瞧瞧可好?”

“好!”

姚子碧嫣然而笑,伸出手来,摩挲着喜衾上的刺绣,差足自喜。

“对了,你与罗老板很熟吗?”

欣喜之余,亦无睡意,姚子碧便寻着话题,想与陈重曲多聊一会儿。

“嗯,他是我娘的老乡,若是细算下来,兴许还是远房表亲呢!”陈重曲点头道。

“难怪..那娘与罗老板皆不是宜宾人咯?”

“对!他们皆是从湖广行省逃难过来的,那会儿,据说死了好些人,我娘与罗老板在逃难的路上相遇,便结伴来到了宜宾。”

“之后,他们便被瞿氏粮铺的老东家收留了下来。”

“那娘是何时与咱爹相识的?”姚子碧好奇道。

“具体何时相识的,我亦不太清楚,我只知晓,那瞿老东家乃一名鳏夫,无妻无子,便将罗老板与我娘当做自家儿女,对他们很是优待。因着这个原因,在我娘快至花信之年时,便帮她寻找未来的夫家,寻觅一番后,便最终锁定在了我爹、黄世伯,以及孟伯父三人身上。”

“哦~~还有此等事情?”

姚子碧一挑眉,随即便来了兴致,翻身看向陈重曲,追问道:“那为何最终选了你爹?”

“呵呵..兴许我爹有儒商之气吧。”陈重曲猜测。

“据闻,我娘来自书香门第,比起家世财富,她更看重对方的品行与气度。”

“不过啊,因为我娘长相貌美又勤快,即便与我爹已然交换了庚帖,但依旧有许多人上门提亲,最后,以免我娘被其他人抢走,我爹便匆匆忙忙地置办了婚礼,将她娶进了门。”陈重曲笑道。

“哈哈..想想都替咱爹捉急。”

想象着陈母年轻时的容貌,姚子碧便知,陈重曲并非夸大其词。

“那黄世伯与孟伯父的妻子呢?可是已然离世?”姚子碧忽然问道。

来到此处已有大半年之久,但姚子碧从未听到旁人提及过黄孟二人的发妻,由此便推测,二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黄世母在产下黄二后,便得了重病,很快便撒手人寰了,因此,黄二算是被黄家大姐给拉扯大的。至于孟伯母嘛...”

陈重曲顿了顿,才道:“我不太清楚她的事情。”

“嗯?为何?”姚子碧不解。

“唔..不晓得嘛,没听周围的人讲过,就连..就连娇娇亦是很少提及其母的事情。”

陈重曲挠了挠头,讪讪而语。

“哦...”

“娇娇”二字好似一根刺,将姚子碧原本柔软的心扎得生疼,她转过身,背对着陈重曲,淡淡道:“我困了,睡吧。”

“额..好!”

陈重曲瞅了一眼床上的姚子碧,见其背对着自己而眠,遂彻底转过身来,朝向床的那边睡去......

“哎哟!子碧,你这眼圈咋这般乌青?”

次日,给陈母请过安后,姚子碧随即被陈母拉至一旁,仔细打量。

“昨夜没睡好。”姚子碧轻声道。

“重曲!”

听闻此话,再看到姚子碧一副娇羞的模样,陈母随即转头瞪向陈重曲。

“啊?”陈重曲一脸懵逼。

我又咋了?

“不是让你先忍几日吗?”陈母凝眉道。

“哈?”忍啥?

我昨夜可是努力憋着,没让自己打呼影响子碧啊!

“不是让你最近几日别碰子碧吗?”陈母又道。

“我..我...”我没碰她啊!

连根头发丝儿都没碰。

“算了,你们新婚燕尔,自然是难舍难分。”

陈母见状,摆摆手,又道:“不过,亦要节制,可明白?”

“额..好!”陈重曲无奈点头。

“还有子碧。”

随后,陈母又看向姚子碧,轻声嘱咐道:“该拒绝时,定不能心软,要为自个儿的身子着想,况且,这来日方长的,有的是时间让你们云雨高唐。”

“是..是!娘,子碧听你的。”

姚子碧红着脸,忙点头。

“不过啊,若是能尽早给我弄出个大胖孙子来,到是合宜。”

陈母话锋一转,轻拍着姚子碧的手,笑靥如花。

“呵呵...”

姚子碧囧着脸,堪笑堪无奈地看向陈重曲,后者见状,掩口葫芦,暗自偷乐。

“缸子!”

“啊?少..少东家。”

离开正堂后,陈重曲便在二进院子的茅厕里寻到了故意躲他的缸子,随即便箭步上前,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拖出了茅厕。

“如厕呢?”

陈重曲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双股打颤,张口便来,“用膳。”

“哦?在茅厕用膳,味道如何?”

陈重曲挑眉,笑得愈发不善。

“呃...”

缸子苦着一张脸,不知当如何接话,因为他知晓,无论说什么,都少不了被陈重曲洗刷一顿。

不过,洗刷还好,就怕他动起手来,将自己一屁股从二进院子踹到后院去。

要知晓,陈重曲的武力值可是在顺河街上数一数二的,当年可没少因为打架斗殴的事情,被陈母禁足、被陈父罚举酒缸。

“嗯?”

见缸子钳口结舌,陈重曲随即加重了揪他耳朵的力道,痛得缸子“哇哇”直叫。

“少东家!”

酒儿忽然而至,瞅了一眼被陈重曲拧着耳朵直痛呼的缸子,便将一份喜帖递与了陈重曲,“尹府的喜帖。”

“喜帖?谁要成亲?”莫不是那尹升?

不过,为何赶在自己与子碧的后面?

陈重曲随即松开了缸子,接过喜帖,满怀好奇与疑惑地展开一看,“幺子与斐娘?”

“他们是谁啊?”

看着喜帖上新郎与新娘的名字,陈重曲随即看向酒儿,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