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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反手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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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遭之人皆是沉醉之时,乔逸南却凤眸微眯,不以为意。二人合奏虽然十分和谐,但是细听之下便可以听出不足之处。紫衣弹古筝的技艺虽然十分精湛,但是却过于僵硬,倒有些锋芒意味,而翠衣的琴声却是附和跟上,全然没有情谊注入其中,这合奏美则美矣,却毫无情致可言。

思忖间,只见紫衣手下微微用力,筝鸣一个回转便下落,翠衣也附和琴声愈来愈缓,二人心照不宣地放慢曲调,缓缓收尾。

一曲已毕,四座皆是一片沉浸,好似余音袅袅仍在耳边,叫人陶醉不已。

二人起身,面上皆是掩不住的喜色得意,却都没有忘了规矩,盈盈一个行礼叫太后也微微点头。

“好,很好。琴筝和鸣宛如玄云灵动九天,妙哉!”乔云枭拍手两下,老成俊容之上很是满意,便道:“来人呀,赏!”

乔逸南凤眸一睨,将手中描金的白玉瓷盏茶一饮而尽,洒脱起身一拱手道:“父皇,既然大家兴致如此之高,那孙儿自然要让皇祖母尽了兴才好,孙儿也有一礼献于祖母。”

“哦?”闻言,乔云枭尾调上扬,颇有兴致道:“不知道逸王有何礼物奉上?”

薄唇微微上提,俊美容颜却是淡淡的邪魅笑容:“还要烦请父皇祖母移驾湖边观赏。”

乔云枭面上微有惑色,却也是大手一挥道:“好,朕便允了你。来人,将宴席移至湖栏边!”

“是!”底下的人听了吩咐,便将座位全部移到湖边,方一落座,便听得一清携笛声响起,婉转动听,似云起雪飞,空灵盘旋。

众人皆是一怔,只见湖中心的雾霭中缓缓飘出一座莲花平台,台上人影绰绰,形态风风韵韵,竟是玲珑曲线,风起雾动,台上之人渐渐清晰,却叫众人低呼一声,连绵一片。

只见那连环台上盈盈立着八名女子,摆成莲花盛开状,袭身鹅黄霓裳,攘袖素手,皓腕金环。三千青丝化作双刀发髻,明珠交玉三爵金钗,各个都生的明眸善睐,滑玉嫩脂。

曼妙身姿摆出窈窕姿态,柔情媚体,宜笑含睇。薄纱罗衣飘飘,蝉翼披帛随微风捎动,绰约气质宛若仙子下凡。

这些舞女皆围绕着一女子成圈,当中之人延颈秀项,凝雪手臂挽抱一把琵琶琴,素指柔荑。云鬓峨峨,却是一条薄纱覆面,媚眼如丝,叫人忍不住臆想纷纷。

众人惊艳万分,却闻得笛声悠扬,袅袅之声似是仙乐顿起,湖上女子们纷纷起舞,细腰后仰,云袖划过美目,似是娇羞,体态翩然生姿。

当中女子应声拂起琵琶,曼声传出,似轻云出岫,周遭女子纷纷仰面后下,婀娜腰姿仿若杨柳般柔软,仿佛摇摇欲坠,众座之中一片惊呼,却见那些女子不仅没有掉进湖里,更好像下肢粘在莲花台上一般,须臾间便立起,皓腕相对二竖,柔荑摆出兰花状,似是观世音菩萨盈盈而立,随后斜身倾向一旁,做出飞天之状。

太后看得目光放彩,一旁的乔云枭也是惊讶不已,仔细的盯着想要看出其中的关窍。众人皆是一片哗然,倒显得乔逸南淡淡的神情格格不入了。

凤眸微微窄了窄,竟是有几丝惊艳略过:真不知,你还有多少是本王不知道的……?

菲薄的唇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俊朗容颜却是邪魅不羁。

周遭轻雾袅袅,薄薄轻雾环身在侧,让当中女子容颜更加如梦似幻,单手挽了琵琶翩翩起舞,云袖破空甩出,似云霞在空中铺开,引得头上珠环泠泠作响,回身反手握过琵琶,却是琴声不断。

琵声与笛声交融一起,好似空山清泉,碧波荡漾,面纱女子舞姿翩迁,却始终未见重心不稳,两厢乐声婉转其间,渐渐低沉下去,周几舞女随即附和而上,摆出一道莲花盛开模样,其中女子自是拨弦自在弹,音阶逐渐消散,若有似无,几人皆是静态而立,薄纱衣袂飘飘几许,恍若空灵仙女偷落凡尘。

舞毕,全场一片寂然,所有人都沉浸在方才那蕴着惊世骇俗之美的飞天舞中,竟是没有一个人出声,生怕就此破坏了眼前这幻境般的情景。

“啪啪啪!”乔逸南幽幽起身,手下轻轻击了几下掌,众人恍若如梦惊醒一般,纷纷醒神开始鼓掌,湖中的女子们这才收回动作一个行礼。

“逸王这礼物真叫朕惊艳了。”乔云枭沉声惊叹道:“只是不知这舞叫什么?”

微微一个作揖,乔逸南唇角浅浅上挑道:“回父皇,此舞名叫飞天,又名反手琵琶。是西域大漠之舞,相传乃是洛神所作。”

太后在一旁浅笑颔首道:“哀家倒觉得颇有几分佛门风范,你这孩子有心了!”

乔逸南一个行礼道:“太后谬赞了,小王不过是引荐而已,真正献礼之人,是那位反手琵琶的女子。”

“哦?”柳眉挑起,吉氏倒是颇有几分惊讶,便对乔云枭道:“既然是女子献礼,便叫她上来给哀家瞧瞧。”

“儿子也正好奇,便将她叫来吧!”

话末一个侧首点头。一旁的宫人即刻会意,便一打手中的拂尘道:“姑娘已舞毕,还请到阁楼觐见皇上!”

那女子也不言语,便见莲花台向着阁楼飘来,靠岸之后,一边的舞女纷纷下台,就看到莲花台上有许许多多的铁柱,看台上这才一片醒悟:原来这就是舞女们在水台上跳舞还中心稳固的原因。

只见那些舞女上岸后都毕恭毕敬地将那女子扶下水台,女子轻移莲步,舞女们却都跟在她的身后。

周遭眸光全都聚焦在此女子身上,却见她步态从容,几步便来到乾清阁,盈盈一个行礼。

乔云枭似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既然舞已毕,还请姑娘退下面纱,也好叫太后见见你的真容。”

隐匿于纱绢之下的朱唇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浅笑,微微点首,柔荑这才将面上遮盖摘下。

纱落,坐下一片哗然!

沈安瑾看着皇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眼神便觉不对,她缓缓了褪掉了面纱,走到了太后的面前站定。

“见过父皇,见过皇祖母,祝皇祖母星月同辉,春秋不老,年年日日皆如今朝!”

“安瑾?”太后见了先是诧异,而后又看了皇上,果然自己的儿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孙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