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你娘舅家的远房表妹，柳瑜薇。”皇后见太子心情不错，也开怀说道。
没想到，太子脸色一僵，确认道：“柳瑜薇？”
“是啊，小时候她来宫里，你跟她两个人还玩的好呢。你都不记得啦？”皇后絮絮叨叨地说起太子小时候的事情，但是云止却听不进去。
“那母后准备把上官姑娘被许给谁？”云止打断皇后的话，问道。
皇后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起，“上官姑娘？她不是跟老四的谣言传的风风雨雨么，我看老四正巧也有这个意思，把她赐给老四做个侧妃也算对得起镇国公了。”
“母后，儿臣问的是上官和容，镇国公府的大姑娘。”
皇后当然知道云止所问，她在后宫混的如鱼得水，除了有自己这个儿子的功劳，她自己也早已混成了人精。这点眼色当然看得出来，刚才那一举就是试探太子对上官和容的心思。
看着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云止只能面色如常地看回去。现在再问只会让母后心中多想，所以云止干脆不再说话。
皇后别过了眼睛，微微渡步。说道：“本宫已经想好了，上官大姑娘的人才不错，今早本宫也见过本人了，是个有知书达理的孩儿。所以，本宫打算求皇上拟旨将她嫁与你做侧妃。”
侧妃？云止眯起了眼睛，面色不由沉了下来。“母后，上官和容不能做侧妃。”
“哦？”皇后转过身，带着锐利的眼光审视自己的儿子，说道：“为何？难不成你还真喜欢上她了？”
皇家之中，哪来的真感情，那些儿女情长不过是风庸附雅的笑话罢了。她嫁给皇上几十年，是他的发妻，但是皇上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情愫，若说有，也只是相濡以沫的感激罢了。
皇后想的明白，并不怪皇上，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清楚地知道作为一个君王，无情才是最好的铠甲。历史上但凡与女子纠缠不清的皇帝都是昏君，所以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背上史书的骂名。
母子连心，皇后想到的事情，云止也能猜到。他装作无所谓地笑笑，说道：“喜欢到说不上，只是……这个上官和容决不能嫁与他人，就算嫁给我也必须是太子妃！”
皇后一脸疑惑，难道自己估计错了？“这个上官和容到底有什么秘密，让你非要娶她为正妻不可？”
云止使了个眼色，遣退了凤仪宫的宫人，偌大的殿内就剩下母子两人，闲的各位清冷空荡。
“不瞒母后，自上官和容出生之时，就有高僧预言她身负凤命。坊间也早有传闻，说她嫁的人必定就是赵国的君主。”云止压低了声音，在皇后耳边说道。
但是在偏殿的上官和容却听的真切，她不敢相信，原来太子对自己竟然是这般的处心积虑！
明明他是个很好的人啊，虽然在朝局中心狠手辣，但是对自己，从未凶过，连那多少年养成的冰冷性格都融化了。她本以为，真的是自己的原因让他有所改变，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全都是云止装出来的！
果然！皇室之人都没有好的，只知道处心积虑、为达到目的地算计别人！
上官和容敛住呼吸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住，指甲都掐进了白嫩的手掌。她不能哭，她经历的太多了，这都是她用血泪换来的教训，她决不许上官和容再变回那个软弱的自己！
凤仪宫内，冉冉檀香袅袅升起，飘散在清冷宫殿里，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淡香气。
皇后听了云止的话，似乎是嘲弄般地笑道：“说不定是镇国公府的人自己放出的风声，就是为了能将女儿嫁的更好点。”转而又对云止说道：“你一个太子，怎么也相信这种坊间传闻？”
云止并不着急，继续解释着：“母后可还记得大禅寺一事？当时儿臣与上官姑娘正巧在寺中偶遇，听到了戒痴大师为她断命，说她是骤雨狂风催命急，凤凰浴血命贵奇。母后可能理会到其中意思？”
皇后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复又确认道：“这姑娘的天生凤命还真有高僧断言？”
云止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果让别人娶了她，不怕其他的，就怕这江山传不到儿臣手上了。”
皇后脸色也凝重了下来，虽然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对大禅寺的高僧早有耳闻。如果上官和容这姑娘真的身负凤命，那娶到她的人，必须是自己的孩儿！
如此……只能委屈自己那侄女做太子府的侧妃了。
皇后昂首，对太子说道：“此时我已知晓了，我心中自有计较。但是你也要明白，江山社稷的大事凭的还是自己的本事，这种无稽之谈荒谬之言只能哄哄那些百姓。你身为赵国的东宫太子，断不能全然依赖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你可记清楚了？”
云止见皇后的口风有些松动，也不再纠缠，懂事地说道：“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皇后点点头，又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不在说话。
云止上前，代替了她的手，轻轻按摩。全切问道：“母后的头还是经常疼吗？”
皇后摆了摆手，说道：“难得你惦记，本宫每日照常吃药，这是慢性病，急不来的。”说罢扶住了云止的手，抬头对他说道：“母后虽为正宫，但是多年来恪守本分，这才让你父皇对我们母子垂怜，你做事也不可过于鲁莽，要小心谨慎行事。朝中今日不太平，本宫也听说了。你那个四弟总是不老实，这样的人你要多加提防。”
“母后放心，儿臣不会鲁莽的。”云止和皇后拉着家常，见她心思渐渐放在了别的事情上，也就准备告退了。
皇后望着亲自养育多年的儿子，如今已成了一个伟岸男人，也要有自己的家了，心中说不清是伤感还是欣慰。
一旁的女官见她望着太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问道：“娘娘今日怎么没留殿下用晚膳？”
皇后惊醒，看向女官问道：“佩玲，这就到申时了吗？”
叫做佩玲的女官点点头，见皇后要起身，连忙上去扶着：“要传晚膳了吗娘娘？”
“传吧传吧。”皇后摆了摆手，说道：“正巧现在这太阳最好，我们出去走走，也见见阳光。”
“娘娘，偏殿里还有一位呢。”佩玲凑在皇后耳边，悄声说道。“娘娘莫不是把上官姑娘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