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年的认真，让沈清砚明白，这次他的无赖和含混而过，大概都无法再过关了。
林陌年是想要正式的，和他划出一条界限出来。
他要守着那条线，绝不能迈过去一步。
那怎么可以？他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他目光闪动着，眸子专注的落在了林陌年脸上，眼前这张容颜，是他魂牵梦萦了多年的，他做不到再次错过。
十四岁时动心，十八岁时的告白，如今他二十八岁，已经整整爱了她十四年。
在确定她要离婚那一刻起，他的心思也随之坚定了。
从此浮生来回，目光所及处，惟愿都是她。
“我从十四岁时，初识情滋味。从此一眼定终生，再无回头路。我伴着那姑娘长大，她秀雅灵透，她傲骨天成，她优秀如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都会多爱她一点。”
“她在十八岁独自离开了我和她的城市，去了别的城市。距离虽然不远，奈何那时交通不便，有各自学业，我和她见面变得困难了起来。二十岁时，她身边有了一个别的男人。”
说到这里时，沈清砚顿了一下。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十年，他再想起来，心依旧会痛，依旧意难平。
那痛，撕心裂肺。
“在得到消息后，我慌乱的不能自己，用最快的时间赶过去，说着我以为最为诚挚炙热的爱情告白。但她看我的眼神，却像是再看自家没长大的弟弟。”
“她拒绝了我，并且干脆彻底。她的决绝，伤透了我的心。年少骄傲，自尊被伤，我做出了错误的抉择，那就是远离了她，从此再无联系。直到……我接到了她要结婚的消息。”
沈清砚声音中，略微有了哽咽，眼中也有水光渐渐浮现。
他眨眨眼，将湿意眨去，在林陌年复杂难言的表情下，又继续道：“我知道我不该去，可我还是去了。因为我见过她所有的喜怒哀乐，见过她从小到大成长的点点滴滴。唯独没有……没有见过她从此之后，彻底走出我的世界，再也不会属于我的样子。”
“然而我去了后，我后悔了，我真的不该去。她身穿一身洁白婚纱，纯洁的耀眼。可更刺痛我的是，她唇角那抹幸福的笑意，和我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她朝着那个男人一步步走去，真正走出了我的世界，和我说了再见。我在那时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因为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去了，我的世界也在那时，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沈清砚再也坚持不住，他抬起略微颤抖的手，捂住了脸。
很快，眼泪顺着他的指缝下，滴落了下来。
林陌年的心，也在这时狠狠痉挛了一下。
沈清砚自幼坚强，她很少见到他哭。
小时都见不到，大了更是再未见过。
现在，她却见到了他的眼泪，那是因她而流的泪水。
她不知道，这时她该做点什么。
“我想过放弃的，真的。我真的试过，我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但在我最危险时，在生死一线的时刻，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她的脸。我知道，这辈子除非我死才能放弃掉这份感情。”
沈清砚的声音因为哭了的缘故，不再清朗，多了几分低沉和暗哑，听着更令人心中难受了。
“我离开了部队，回到了家乡，拒绝了特警的职业，选择去当了老师。这不光是因为我想要安稳，也是因为她说过，她很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个性格温和，待人细致且耐心的老师。”
“我成为了她想要的样子，可我却离她远到无法触及。我经常在去她的楼下，在她看到的地方，默默的看着她进进出出。我以为，这辈子也就如此了，还想过要不要去信佛，去求个来生。结果有一天，她要结束和那个男人的婚姻了。”
沈清砚从手掌里抬起头，眼底是灼人的光亮，他紧紧盯着林陌年，“阿年，我不愿和你疏远，也做不到站在我身边，和我并肩而立的人，是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十四年的光阴，爱恋早已融入骨子里和生命中。”
“我做不到再有机会时，还要远远的守着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能走近你。让我给你曾经你想要的生活的机会，好不好？”
他眸子中是不容错辩的深情，眼底的水光还未全然散去，神情也无比虔诚，“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所以我只要一个机会，一个请你不要把我推远的机会。日久见人心，我希望能让你看到我的心。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想要你的将来。”
林陌年慌了，彻底的慌了。
她手足无措，眼神下意识的躲开，不敢再去看沈清砚的眼睛，手也放在裙边上，将裙子抓紧又松开再抓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沈清砚眼里的光亮，也在一点点落下去。
他在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不会有回应，但真的如此时，他还是控制不住的低落。
最后，他的眼底重新归于沉寂。
站起身，手伸出去想要摸一下她微微垂着的头，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下，还是收了回来。
“我不急着要你的答案，你好好想一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答复我。在这之前，我会减少和你相应的接触机会，但正常的来往不会少。”
“比如你租我朋友的房子，我是肯定要在场的。我刚才也还答应了令萱，会在她第一天上幼儿园时，和你一起送她。也会在有空时，去接她和陪她玩。”
说完，他迈步往外走，到了门口，他的手都放在门把手上时，他又回过头来看林陌年，“阿年，不管你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再给你转身走出我世界的机会了。错过一次，我不允许我自己再错过第二次了。”
他刚要推门而出，身后就响起令萱的童声童语，“叔叔走？”
沈清砚身子顿住，回头去看正半盘腿坐在床上，耳机已经摘了的令萱，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叔叔还有事，等有空了再来看令萱好不好？”
令萱小脸上顿时带了不舍，停了好几秒最后还是艰难的点了头，“不要忘！”
沈清砚想了想，又走了回来，“来，我们拉钩，一定不忘。”
一大一小，手指头勾在了一起，定下了约定。
沈清砚又亲了令萱一下，结果令萱又抱住他在两边脸颊和额头都亲了他一边，才放开了他。
令萱的依恋和对他的不舍，成功安抚到了沈清砚，他心情好了很多。
“阿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