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令萱介绍温宁馨，林陌年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可当话真的出口时，语调还是带了点颤抖。
这一声介绍，原本是该不用的。
令萱本该在小时，就知道自己有个外婆。
“外婆？”令萱小眉头皱了皱，随即低头盘算了几秒，才又去看两人，“我妈妈的妈妈？”
“嗯，是呀，我是你妈妈的妈妈，你可以管我叫外婆，也可以叫姥姥都行。”
令萱歪着头，一板一眼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太萌了，温宁馨的心软乎乎的。
“姥姥说，我妈妈的妈妈早死了。你是哪里来的呀？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的吗？”
“……”气氛就此凝滞。
林陌年的手再次握成拳，对着令萱干净无垢的眸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还是温宁馨反应快，面容只有瞬间的滞住，随即对着令萱一笑，“是啊，我太想你妈妈了，也太想看看你了，就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看你了。”
“这样吗？”令萱还是有点不太能相信，并且还有几分好奇，“妈妈说过，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就再也回不到我们这个世界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林陌年这才知道，怪不得当初令萱有一次问她人死了在哪里。
她当时就回答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令萱又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说再也回不来了。
却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林芳华到底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和令萱灌输和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
如果长久的下去，令萱渐渐长大，林芳华一直在影响着，那令萱会长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这点，她突然不寒而栗。
林芳华是真的恨她啊，恨到了连令萱这么无辜的小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林陌年的心，再次瞬间被伤的千疮百孔。
勉强止住了血，暂时不想去关注的心伤，再次崩裂开来，疼的她眼前一片片发黑。
“因为我没完全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啊，我一半在外面，一半在里面。我就在那里想啊，我要是真的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我想我的女儿，和我女儿的女儿怎么办？”
“我想啊想，后来我就决定了，不去另外一个世界了。我要留下来陪着我的女儿，还有我女儿的女儿。所以，我现在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以后，让我陪着你们母女好不好？”
温宁馨反应十分快，立马找了个一个孩子比较理解也能接受的说辞。
令萱听完后，点了点头，“这样就对了呀，我和妈妈多好呀，你要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会想死我们的。留下好，留下好。”
小姑娘欣慰的语气，让温宁馨眼底发热。
令萱真的很像林陌年小时候，却比林陌年还要古灵精怪许多。
“来，抱抱。”令萱在沈清砚话里，主动对着温宁馨伸出了手。
“我可以抱你吗？”温宁馨不可置信。
“当然呀，以前我家的邻居多多，她就是每天被姥姥抱着。我们下楼玩玩时，总是在一起。她姥姥可好了，会做很多小饼干，还会叠花花和小动物。”
“我也可喜欢她姥姥啦，她姥姥太好，我就忍了她爱哭的毛病。现在我也有姥姥了，就不用去喜欢别人的姥姥了，真好，开心呀！”
令萱脸上都是开心，让温宁馨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她有点颤抖的伸出手，接住了伸出手来的令萱。
在令萱的小身子落入她怀里瞬间，她觉得她的人生圆满了。
能和女儿和解，能被外孙女承认依赖喜欢，她不遗憾了，再也不遗憾了。
“姥姥，就是你不会做小饼干，也不会叠花花和叠小动物，我也喜欢你呀。嘻嘻嘻，我也有姥姥了。真是好呀！”
令萱在温宁馨怀里笑靥如花，灿烂无比。
怀中没了小姑娘，沈清砚顺理成章的走到了林陌年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瘦削的肩膀，“令萱还小，不要怕。过得几年，她会忘却这些的。”
林陌年咬了咬下唇，不意外沈清砚能看出她的心思来。
她努力的将伤痛隐藏起来，“嗯，我知道。”
“晚上，我陪你去喝酒吧！”沈清砚定定看了她几眼，提议道。
在压力大的时候，喝酒是能够释放和缓解压力的，是对心理健康有益的。
“不行，令萱……”林陌年下意识的拒绝。
“晚上我哥会过来，也让温姨先别走。他们三个一起在家里带令萱，不会有问题的。阿年，你需要释放一下自己，不能强憋着。听我的，乖，就这么定了。”
沈清砚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
“我……”林陌年还是不放心。
宋芊芊是孕妇，沈清河没带过孩子，温宁馨和令萱才相识。
怎么看，都不是太能令人放心。
沈清砚看出她的心思，扳过她的肩膀，让两人保持对视，“阿年，一个人只有先爱自己，才有去爱别人的能力。你连自己都不爱，只想付出的去爱别人。你的爱又能坚持多久？”
沈清砚眸黑入墨，深邃又幽深，里面盛满了对她的温柔和关怀。
林陌年看着，不知道为何，想要说反对的话就变成了，“那好吧……”
“嗯，那就如此说定了。”
沈清砚说着，就松开了林陌年去看向令萱，“令萱小公主，叔叔和你商量个事情行不行？”
“叔叔你说呀。”令萱笑嘻嘻的，一派童真可爱。
“一会呢，叔叔要带妈妈出去有点事情，你和小姨和大大，还有外婆在家里行吗？”沈清砚认真的和令萱商量，征求令萱的意见。
“嗯，我想想呀！”令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做出思考状，过了几秒才问温宁馨，“姥姥，你会给我洗澡澡吗？小姨是会的，可她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不能照顾我，你要是会给我洗澡澡，就没有问题啦。”
这有条有理的一番话，让温宁馨吃惊的同时，也更爱令萱了，“姥姥原本是不会的，那令萱能不能给姥姥个学习的机会呢？姥姥很聪明的，一学就能会。”
“这样啊……”令萱又想了下，“好吧，我洗澡澡时，让小姨站在一边教你吧！很简单的，我也会乖乖的，不让你费力气。”
“真是个好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