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啊，男孩让你爸带，妈都有过清河清砚了，可不想带了。妈现在只想要个粉嫩嫩的小孙女，就像是令萱一样。哎，令萱呢？”
沈母正要把令萱揽过来，就发现原本应该在床上的令萱，已经不知道何时下了床，走到了进门后，就坐到一边的沈父那去了。
这会她正坐在沈父的膝头上，仰着头和沈父低声说着话。
沈父看向她的目光，也很温暖，一贯威严的脸上带着点笑意，也学着令萱，小小声的说着话。
林陌年看着令萱眼底的光，心中再次不是滋味。
一个人，真的是越缺少什么，就越是渴望什么。
这点，适用于所有的人，包括还懵懵懂懂的孩子。
令萱自小在程浩那里看不到几个好脸，所以喜欢对她温柔宠溺的沈清砚，甚至希望让沈清砚换下程浩给她当爸爸。
程浩都如此，小姑娘在爷爷奶奶那里，更是得不到丝毫的善意和疼爱。
于是缺少老一辈疼惜的令萱，就是出去玩看到有带孙子孙女的爷爷奶奶辈的人，都会显得活跃很多。
哪怕有的孩子不是那么的乖巧，不太适合一起玩，令萱也能忍下来，并且尽力展现的比往日更加可爱。
只为偶尔，那些爷爷奶奶能看到她的可爱时，能摸摸她的脑袋，对她慈爱的笑一笑，那样令萱就能开心好一会。
林陌年每次看到都很心酸，她知道这样不太妥当，却找不到理由阻止令萱。
因为令萱并没错，小孩子都是希望自己有人爱的。
在自家苦寻不到的，自己出去找，这如何能责备。
这段时间，在方琴对她的虐待和沈清砚的陪伴下，林陌年本以为令萱已经好许多了，不再执着了。
直到看到眼下这一幕，她才明白，令萱并未放弃。
小姑娘对于来自长辈对小辈的疼爱十分的执拗，一旦有机会能得到，就绝对不会放过。
她一定是因为进门时，沈家父母对她都笑了，笑容没有嫌弃和不屑，才又升起了亲近之心。
林陌年看着令萱，有心想要叫令萱回来，却长不开嘴。
她也是自私的，明知道令萱和沈父不熟，不该贸然那么过去亲近。
可看着令萱眼底那遮掩不住的满足和快乐时，她就是做不到将令萱喊过来。
“没想到，你爸也喜欢小姑娘呢，芊芊，你可要加油了。”
正当林陌年犹豫时，沈母轻笑着对宋芊芊又说道。
“妈，其实吧，我想要个儿子，把令萱拐回家当儿媳妇的。”宋芊芊嘿嘿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因为宋芊芊知道沈母是个开明的人，不会因这份想法而不高兴。
沈母摇头，笑看了一眼林陌年才又道：“那可不行，以后都成了一家人，没法说，关系有点乱。”
这话中的意思，表达的还是很浅显的。
浅显到林陌年想要装傻都有点费劲，明明心里想着当不知道，脸却开始发热，心跳也有点点加快的趋势。
“没关系的，又没有血缘关系。”宋芊芊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想法，早在她决定嫁给沈清河时就坚定的存在于她心间了。
以前，她是想着当不婚族，也就没肖想过令萱。
后来想法改变，她要结婚。
既然结婚，有孩子就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立刻就有了一定要生个儿子，把令萱拐回自己家的决定。
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她心里不甘心啊。
沈母依旧摇头，“清砚说，如果可以，是要改姓的。”
“……”改姓？沈令萱？咦，好像也很顺口，比什么程令萱好听多了。
行吧，如果沈清砚真的能做到，她就退一步。
儿媳妇不行，亲侄女加干女儿身份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陌年听着她们两个的对话，尴尬的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贸然出去不好，留下来好像也不太合适。
“小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经历的一切我都知道。清砚的心思，我也早就知道。以前是他太毛躁，也太任性。说句实话，那时是他配不上你。莫说是你，便是我这个当母亲的看了，也觉得他不配说爱。”
“现在，他长大了，褪去了那些臭毛病，也明白了爱到底是什么。我作为母亲，也觉得他足够有了让一个和他携手的女孩子幸福的实力。小年，若是你有关于父母方面的考量，大可不必。”
说着话，沈母又伸手拉住了明显不自在的林陌年，经过岁月沉淀过的眸子里，一片通透之色。
“我和你沈叔叔，从来不是古板封建的人，也不认为相爱一定要和是否结过婚，是否处处能为家里带来助力有关。我觉得，如果两人在一起，觉得是幸福的，是渴望过一辈子的就可以。”
“因为要携手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们和你，我们没有那个资格指手画脚。我只想，我的儿子能够幸福开心。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能过的好。你们都是好孩子，都应该得到美好。”
沈母的语速，不急不慢，娓娓说来时，说不出的令人感到舒适。
看着林陌年的目光，也充斥着友好和喜爱怜惜。
这样的目光，林陌年并不陌生。
自小时记事起，沈母看她的目光，就是喜爱的。
后来出了事后，沈母再看她时，就多了几许怜惜。
这一看就一直到如今，不管何时，沈母望过来的目光，从未改变过。
哪怕是知道自己优秀的儿子，放着许多条件更好的姑娘不看，只要她这个离异有女，浑身也没什么闪光点的女人。
沈母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和厌弃，而是接受和依旧喜爱怜惜她。
“婶婶……”林陌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心里很感动，很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必多说，我懂你。小年，同为女人，我明白女人在这个世上生活的不易。世俗的许多偏见和男女不公平的待遇，更是让女人活的更加辛苦，所以我觉得，女人一定不能为难女人。”
“清砚爱你，是他的事情。你爱不爱他，是否选择接受，是你的事情。我作为清砚的母亲，只想向你表达，我对于我对儿子婚恋之事的想法。作为你的婶婶，我也支持你任何决定。好孩子，你不需要有任何压力的。”
听了这番话，林陌年更加感动。
“婶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