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又舀了一勺递过去，没原则的答应了下来：“好吧。”
她低着眼睛，没看见李望的眸光里一片暖意。
两人之间先前有矛盾，现在又处于这样一种情况，饶是善于处理公司外务的曼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李望却似乎对这样的沉默得心应手。
两人就此沉默下来，直到将一碗清粥吃得见了底。
曼曼也没问他，直接便添了第二碗。
她没有多想，只觉得男孩子或多或少的食量都要更大些，却没想到他刚洗了胃，就算想吃也吃不下那么多。
直到看见李望似笑非笑的眼神，曼曼才反应过来，脸都要烧红了。
李望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为了想喂他所以故意舀第二碗的吧？
死抿着嘴唇，曼曼厚着脸皮起身，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翌日。
经过秦亦扬的施压，警局通过一晚上的加急排查，那位外卖员坚持咬定自己没有下毒，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审讯室上演了抬起手掌发毒誓的场景。
线索似乎就此中断，秦亦扬听说后直接赶到现场，要求调公司的监控。
RUO处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四处都是监控，很容易便调了出来了。
监控显示，在外卖员送订单上去之前，有个人穿着保安服奇怪的守在电梯口，不停的拦截外卖员。
直到拦截到了给RUO送外卖的外卖员，他跟外卖员说了几句话，塞了几张票子在他手里，外卖员犹豫着将外卖给了他，转身离开，紧跟着那人也消失在了电梯口，外卖员回来的时候拿了一包烟给那人，之后便进入了电梯。
而那位保安，正是RUO办公室监控里显示的带头扔鸡蛋的男人。
案件突然又有了进展，并且还是在外人的指点下找到的，众人羞愧之余忙活得更加卖力，
“就他。”
监控室不许外人入内，但秦亦扬的身份特殊，又是受害者家属的身份，便被破例允许进入。
他听着众人七七八八的讨论声，对那领导打了个招呼，拿了根烟在手上出门。
那领导只以为秦亦扬待久了不耐，要出去提神。
修长的手指捏着烟，却并没有点燃，他打了个电话出去，将那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都报了上去，随即一根也烟才悠悠点燃。
阿杰在几日前就已经回国，接到秦亦扬的电话，没作任何停顿便往他说的地址赶了过去。
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巷子与巷子之间路况狭窄，连栏杆都发出腐朽的气息。
阿杰在混乱的巷子里穿梭，他找到那人时，那人正在打牌，一只手拿牌，另一只手肘撑在大腿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正得意忘形的甩出两张牌：“一对王！哈哈……靠，我去你妈！”
那人的王炸刚甩出去，他便被猛的踹出去几米远。
身边几个牌友立马一哄而散，散乱的牌桌旁，椅子倾斜，那人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你是谁？”
那人留着寸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估摸着是没上学的小混混，刚那一脚踹得用力，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
阿杰默不作声的走到他的面前，弯腰揪住他的领子，轻而易举的将他拎了起来，“交代一下，谁让你下药的？”
他没说是哪件事，但那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害怕的眼神变得有些愤愤，“呸，原来你是那女人派来的？豪门太太可真是……”
话没说完，阿杰已经反手一耳光将他的脸扇得偏向了另一边，下手用力得那人的脸颊瞬间便红肿了起来。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蔓延开来，那人狠狠的盯着阿杰，突然就哭了起来。
阿杰没那么多的耐心，松开他，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大腿：“说。”
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那人哭着喊道：“这事是粉头默认了的，凭什么打我啊！”
阿杰不懂追明星的这些饭圈术语，皱起了眉头，感觉自己的耐心要被磨没了。
“说明白些。”
最终在小孩断断续续的痛哭中，阿杰把这回事搞明白了。
这个小孩的确是个没学上了的小混混，每天的爱好除了打牌和打游戏，就是追星，而他喜欢的明星就是许娇娇。
抽着烟，阿杰翻到了小孩说的大粉转发的那条微博，里面的内容全是瞎编乱造的黑料。
他只扫了一眼便关上，随意找了个网吧对那个ID进行IP寻找，最终确定了IP地址在许娇娇的别墅。
将烟掐灭，阿杰给秦亦扬回了电话。
秦亦扬接起电话，只冷冷的说了一句话：“你随意处理。”
曼曼提着保温盒走进来，正好听见这两个字，她对秦亦扬一向是有些怕的，将保温盒放下低声打了招呼：“汤总，秦总。”
“今天是什么？”
汤洛洛手上摊开着一本书，她将头从中抬起来，笑眼盈盈。
曼曼将粥盛了出来：“加了青菜和皮蛋，都煮得很软。”
她本来想煮皮蛋瘦肉粥的，但是瘦肉不管怎么煮都没有办法做到像粥一样软糯得可以直接当成流食吞下去。
“我来吧。”
秦亦扬让曼曼将碗先放在一边，他侧身弯腰去调试床位高度。
汤洛洛无奈：“我已经好多了。”
她问过医生，只是洗胃了需要休养两天而已，这几人却把她当成病患似的照顾得无微不至。
秦亦扬根本不搭理她说的什么，自顾自的拿起碗轻轻吹了吹。
曼曼很自觉的先走了出去，她可没有当电灯泡的想法，否则秦总一个眼刀过来她就觉得吃不消了。
“我要吃皮蛋。”
虽然说着可以自己吃，使唤起人来汤洛洛也是毫不客气。
秦亦扬由着她，知道她是吃了一天清粥觉得口淡了：“过两天出院就好了。”
皮蛋和着青菜粥香的味道在口齿中蔓延开来，汤洛洛眯着眼睛笑了笑。
“对了，下毒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警方没给回复。”秦亦扬避重就轻，语调轻巧。
警方没给回复，但是他自己的人却给了回复。
这些事情没必要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