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欺人太甚！”助理将设计图拢在一起，抬手指向汤洛洛，口不择言：“你帮她撑腰是吧？这种破鞋，你也不嫌丢脸！”
秦亦扬的脸色微沉，下一刻，跟在身边的阿杰已经将她的吊牌从脖子上扯了下来，动作粗鲁得助理尖叫喊痛。
工作牌被扔在地上，秦亦扬哼笑着看了一眼，似乎只是在看一只可以随处碾死的蚂蚁。
随即他道，“消了把，以后这人就跟这张工作牌同样。”
秦亦扬在本市说一句话的重量，确实足够碾死她。
助理浑身一僵，张嘴骤然发现自己声音都已经哑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枪打出头鸟，她为什么非要挑在秦亦扬来的时候挑衅汤洛洛。
“不，不是！都是他们！他们怂恿我的！”
助理尖叫起来，试图解释，阿杰的力气很大，足够将她甩在电梯里扔出叶氏。
阿杰的动作很麻利，两分钟便重新上来，而办公室一片宁静，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秦亦扬带来的这个不知道是保镖还是什么的男人。
只见阿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容，低低笑道：“别怕，挨个挨个来。”
人群里有人开始惊慌，“什么挨个挨个来？！”
阿杰不言语，直接用行动表明了他的做法。
挨个挨个来的意思就是，参与了排挤汤洛洛行为的人，一个都少不了。
“发垃圾短信的有三个人是吧？”
格子间内一片混乱尖叫。
设计室有大片的玻璃窗，用特殊的玻璃材质，让里面能够看清楚外面，外面却窥探不了里面。
汤洛洛惊讶的望向秦亦扬：“我手机里的短信，是你删的？”
秦亦扬点燃了一根烟，靠在椅背上，反问：“不然留着看么？”
汤洛洛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却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有很多，当你没有能力的时候会被别人踩在脚底。
当你能力足够的时候，又有泥潭里的人千方百计要将你拉下去。
但不管什么时候，岸边有个人会义无反顾的将你从泥潭捞出来，给你洗净一身尘埃，将你视若明珠。
汤洛洛想，秦亦扬也是她的明珠。
阿杰认人的眼光毒辣，汤洛洛甚至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不失遗手的将每个人的吊牌都拿对。
秦亦扬点了点烟灰。
阿杰是他一直养在国外的人，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现在手里基本干净了，阿杰也申请回国，他便同意了。
‘砰。’
门被直接推开。
18楼的动静搞得这么大，整栋大楼基本都知道了。
“秦亦扬。”
叶文堔一字一顿的念出他的名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砸场子？”
秦亦扬嗤笑一声，“砸场子需要我亲自来？”
叶文堔脸色难看，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
秘书慌慌张张的冲进来说秦亦扬带着人到18楼闹事，按他对秦亦扬的了解不至于这么不着道。
但秘书平板上时事连接的监控让他瞬间来了火气。
他带来的人大肆的撕了漫天的碎屑，拉过一个又一个的人不由分说的扯下工作牌，秦亦扬则好整以暇的坐在设计室中纹丝不动。
“你真当我叶氏没人了？”
叶文堔怒火冲天，上前两步就要动手。
拳头还没挥出去，一股大力便制止了他，随即关节处便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叶文堔脸色一变。
汤洛洛惊呼一声，刚起了个身便被秦亦扬扣了下去。
阿杰随即手上一松。
“你的员工很不老实啊，你不会教育我们帮你教训。”
阿杰的普通话说得还算标准，但带着股浓浓的美国ABC腔调。
“什么意思？”叶文堔顾不得手疼，冷冷的看向秘书。
秘书连忙站直，心里已经把18楼的蠢货骂了千百遍：“他们……集体排挤汤总。”
叶文堔没说话，眼神却愈加阴冷。
秘书一哆嗦，闭着眼睛继续道：“对不起叶总……”
这种事情她应该提前报备的。
“希望叶总好好管教自己的手下。”秦亦扬看够了戏，终于起身，未灭的烟头被随意的捻在桌面上。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事。”
汤洛洛被护着离开的时候，叶文堔突然出声，他很想拉住她，但理智告诉他没有资格。
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最终只能掐住自己的裤脚压抑住最后的情绪。
“看来叶总的消息不够灵通。”阿杰留在最后离开，手里抓着一堆工作牌，“这些人，我们就帮你处理了。”
处理的意思，顾名思义，连同之前的小助理，他们在本市再无立身之地。
叶文堔什么都没说，他的消息不灵通么？
怎么可能，只是他又犯了自负的毛病。
总觉得汤洛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应该是安全的，觉得大家会看眼色，却在无形之中将她置于了一个难堪的境地。
格子间内，哀嚎遍野。
有人不理智的冲上来诉苦，被秘书竭力挡在了面前。
叶文堔夹着一身冷气踏出来，冷漠的扫了一圈，“所有被收了工作牌的人，今天之内办好离职手续，按违反公司规定处理。”
走常规流程，这些人或许还有诉求补偿的机会。
但叶文堔却直接将他们的活路断了，以违规处置，他们就算离开了这座城市，除非换个完全不沾边的行业，否则他们将很难找到下一份工作。
宾利车内。
汤洛洛的手被紧紧攥在手里，她不去问处罚会不会太重了，也不过问他怎么知道的。
安静得有些沉默。
“不开心？”秦亦扬伸手将她垂落的碎发撩在耳后。
阿杰开车，眼神只看了一眼便收回，心头隐有诧异。
他和秦亦扬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么耐心低柔的一面。
眼望着宾利走的方向离市中心越来越远。
汤洛洛捏了捏他的指尖：“我们去哪儿？”
秦亦扬微微倾身，考虑到前面还有个人，靠近的吻没落下去。
“机场。”
“机场？”汤洛洛眼睛微微睁大，第一反应不是放松，而是公司一大堆的琐事，还有沙奥的设计草图这两天要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