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白颠倒，置他人生死于不顾，又或者说……
他还有一些底线。
白夜自然知道苏辞镜问这话的用意，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苏辞镜竟然会拿自己来问。
这……
白夜的眸底快速闪过了一丝压抑的痛苦，好半晌才终是哑着嗓子开口：“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猜出我的答案。”
“所以亿城的这一切，你也是为了她？”她的确可以猜到，可如今真正听他说出这话，苏辞镜还是觉得心底寒了几分。
这样的人，本不该如此。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至少，亿城的计划最早并不是我提出来的，而是石方。”白夜轻叹了口气：“那时候饥荒才刚刚开始，石方便提出不如利用荆帮的势力把这个消息先压下去，然后通过施粥的方式在百姓中建立荆帮的声望。
我原想的是，只要隐瞒一段时间，让百姓们看到荆帮的好，这个计划也就算是成功了。
而且在隐瞒消息的期间，荆帮会不断向百姓们供给食物，确保亿城的百姓们不会饿死，不至于给百姓们带来什么损失。
正所谓不损人还能利己，何乐而不为？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的效果竟然这么好。
所有人都以为朝廷不管灾民的死活，是荆帮在这危难之中挺身而出，所有人都把荆帮当做了恩人一般的存在。
朝廷在百姓中的声望越来越小，荆帮在百姓中的声望越来越大。
而这种被人追捧，拥有权力的感觉，其实是会上瘾的。
当我发现不对劲以后，我就立刻提出必须终止这个计划，把消息传出，让朝廷出手赈灾。
可惜……”
听到这话，苏辞镜也终于明白石方为什么会这么针对白夜了。
恐怕，便是这时候结下的仇。
“荆帮是一个帮派，并不是一个人可以说的算的，所以就算你是荆帮的分舵主，位高权重，有决策的权利，也不能不顾大众的意见，一意孤行。
所以，这个计划就一直错误的进行了下去，直到荆帮的财务出现危机商。”就算白夜没说后面，苏辞镜也料到了。
“没错，不管荆帮如何拼尽全力，能救助的，也只有亿城的百姓。
可亿城本就不是灾荒的源头……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只要闹灾的消息一天没传到京城，传到皇帝耳中，灾荒就会持续蔓延，而且越演越烈。
荆帮能保的，只有亿城的百姓，那亿城以外的百姓呢，那些闹灾闹得更严重的地区呢？
这一直是我非常担忧的一件事情。
再加上荆帮的财务也出现了问题，很难继续支持亿城的百姓了。
所以我便决定另寻出路。”白夜说到这，就不由轻勾了勾唇角：“要说这命运的安排还是叫人叹服，其实我帮助盘龙山上的山匪的最初目的，是想在荆帮之外再收纳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
可以通过他们帮我把亿城闹灾的消息传出去，从而救更多的人。
不曾想，却因此遇见了你，也因为遇见你，让我的计划成功了。”
白夜的笑容十分真诚，也让苏辞镜的心略暖了些许。
不论如何，他找她来帮助百姓的心是真的，他希望可以帮助百姓的心也只真的。
只是……
“我不明白，既然你是希望饥荒的消息可以被朝廷知道，希望这些百姓可以得到帮助，那如今流琊出手，你又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苏辞镜问道。
慕薇会有那样的反应，她可以理解。
毕竟在慕薇看来，这些百姓如何根本就不重要，甚至荆帮如何，也不重要，她在意的只有白夜一个人。
可为什么白夜也不开心，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
“……”白夜被苏辞镜一句话问得愣了愣，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给自己倒了碗酒，饮尽以后，才缓缓开口：“苏姑娘，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
不管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的身份始终是荆帮的分舵主。”
“……”这种感觉她当然可以明白。
就像她和流琊。
不管流琊对她如何，不管她是否真的喜欢流琊，她始终是苏辞镜，始终是苏家的女儿。
而他们中间横着的那条深渊，也终究不可能被填平。
只是……
“我可以明白你的感受，但你的身份与此事并无冲突，不是吗？
虽说这次流琊出手救了亿城，但荆帮的美名已经落下了，正如你刚刚所说，只要抓不到确凿的证据，荆帮永远都会是亿城百姓们心目中的英雄，既然如此……”苏辞镜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她想说的究竟是什么，白夜却立刻就明白了。
只见白夜轻笑了一下：“我跟你说过吧，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苏辞镜清楚，这件事情背后肯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白夜既然这个态度，就肯定不会把真相告诉她。
于是她的眉眼快速一转，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故作无意的问到：“对了，我刚刚听到你和慕薇说起她的身份，那语气，似乎不是在说她荆帮帮主的身份。
难道……除了这个身份以外，她还有其他的身份吗？”
苏辞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在她看来，就算她问了，白夜会回答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话音落，白夜竟然直接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江湖人士的潇洒爽朗瞬间一览无余。
“你笑什么？”苏辞镜挑眉。
“如你般聪明，竟然也会问这么蠢的问题，看来，爱情真的会让人昏了头脑，变得盲目。”白夜笑够了以后，这才说道。
“什……什么爱情。”苏辞镜轻皱了皱眉，心底有种隐隐的不安。
但不等她多想，白夜便又慢条斯理的接了下去：“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回答你刚刚那个问题的，却还是问了。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之所以问，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为了流琊。
【作者题外话】：我是不是你的小公主，啥，手机让孩子砸碎了？不小心的还是…等你看到这里，你也清楚荆帮是怎么回事了！/氵流漣，哇，第一个说讨厌白夜的，为什么啊！/蓝澜熙，哈哈哈哈哈，爱你哦，我会加油的！/红烧牛肉五斤，哈哈哈哈哈，你被卡住了？你知道我脑海里浮现出什么画面吗？就是你太胖了，然后被卡在两个大球中间出不来！/青青的橄榄树，毕竟白夜…挺叫人可惜的，而且辞镜其实不光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她还站在百姓的角度上去考虑这个问题了，发现没有，辞镜和流琊其实是站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角度，辞镜守护的是家人和百姓，而流琊守护的是国家和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