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流琊挑眉。
苏辞镜沉默了片刻，终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如果是公子呢？”
“嗯？”她这话说得简单，所以流琊一时之间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是公子，可有帝王之命？”苏辞镜深吸了口气，这才补充道。
她想确定的是，流琊口中所谓的维护这一方面平衡，究竟是真有这么一个平衡在，还是他的托词。
所谓的帝王命，又会不会是他自己想当皇帝的一个说法呢？
“哈哈哈哈哈。”苏辞镜这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流琊却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本公子若是想当皇帝，根本就无须等到现在，你认为，若本公子要造反，还能有当今皇上的机会？”
这……
流琊说的没错。
如果他真想动手的话，庆皇根本就没有机会。
因为早在庆皇还没动手之前，流琊就可以拿下一切了。
“可公子当时不是喜欢黎皇吗？”苏辞镜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困扰许久了，她……
想要得到明确的答案，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误会流琊。
“喜欢？”说到这两个字，流琊的眸色突然微暗了几分，好半晌才终是缓缓吐出：“本公子当时的确有喜欢的人，不过……”
流琊说完不过以后，便停顿了几秒。
而那几秒，苏辞镜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耳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
她真的很想知道流琊有没有喜欢过自己，当初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为了黎皇做的，还是……他也和她一样，有过些许心动呢？
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可眼前的流琊却只是噗呲一下笑了出声：“你这么在意本公子喜欢什么人做什么？别忘了，你可是要杀本公子的人。”
“……”苏辞镜只觉得那一瞬间，心脏骤停了半拍，恨不得抬手就打死眼前的这个妖孽。
但不等她开口，流琊已经收敛起了所有情绪：“那些都是过往的事情了，本公子不愿再提起，你只需要知道，本公子现在喜欢的人只有你，就行了。”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重磁，仿佛可以穿透到人的心底，苏辞镜的脑子有些浑浑噩噩，她用力拽紧手中的匕首，这才终是下定决心一般将匕首又塞回了流琊手中：“多谢公子好意，奴才不需要这个东西。”
“哦？你确定？”流琊的眉眼轻佻了有一下，眸底却分明带着闪亮的笑意。
其实他也是在赌。
他在赌，他和萧贤睿在这个小奴才的心目中究竟谁更重要，这个小奴才究竟会不会为了萧贤睿而杀了他。
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如果他的料想不错的话，那……
他死了以后，这黎国便是萧贤睿的了。
可在这么大的诱惑下，这小奴才却还是选择了放弃这个机会。
这是不是就能说明，他虽然站在萧贤睿那边，心里却还是有他的呢？
“确定。”苏辞镜说得干脆，心底也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奴才的确想帮二皇子登上皇位，但奴才相信自己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做到，公子实在无须这般放水。
今日奴才的计谋被公子看穿，是奴才能力不足，他日若奴才再与公子对上，还请公子不必手下留情的。
您厉害，奴才也在成长，总有一日，奴才能堂堂正正的打败公子。
更何况，公子又何尝没在奴才这里吃过亏呢？”
“堂堂正正的打败本公子？”不知因为这句话想起了什么，流琊脸上的笑容就顿时更甚了几分：“那本公子就安静等着你将本公子打败并……压倒的那一天了。”
“……”打败并压倒？
明明是一句挺正经的话，怎么到了流琊口中就成虎狼之词了？
苏辞镜的脸色微变几分，也不再多说，直接朝流琊拱了拱手就转身逃出了马车。
见她这样，流琊也不拦着，而是重新坐回位置上，摇起了二郎腿来。
“公子，咱们接下来是回府还是去下一个青楼？”只等苏辞镜离开，风烈这才问道。
“娉月的线索查到了吗？”流琊问道。
这个小奴才不说他也知道林娉月还留在京城之中，不仅如此，他还知道这个小奴才之所以会盯上董师爷，是为了给皇后找些麻烦，借此将林娉月引出来。
可正因如此，他才越发怀疑萧贤睿。
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小奴才想找皇后麻烦，董师爷就被揪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顺着董师爷身上的线索一路追查，嫌疑竟然落到了这个小奴才身上。
也就是说，这个小奴才被人引着兜了一个圈，做的全是无用功。
虽说他猜不透萧贤睿引这小奴才做无用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这计划中的诸多细节，都是只有熟悉并且靠近这个小奴才的人才能做到的。
符合这个条件，又能如此自然的操控这个小奴才却不被察觉，除了萧贤睿，他着实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了。
“没有，不过我查到萧贤睿最近似乎很注意宫中的动态，之前我们查到林姑娘与皇后有联络，难保萧贤睿这动作，不会是想借皇后将林姑娘引出来。”风烈说道。
“不是难保，而是肯定，那个小奴才应该早就知道皇后与娉月有勾结了，如今又找不到娉月的下落，自然是要对皇后下手的。”流琊淡淡说道。
听到这话，风烈就忍不住唏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林姑娘还在沧琅阁的时候，我是怎么也没看出来她竟然是这种人。
若不是她这次离开沧琅阁又没有离京，我们为了找寻她的下落深入调查了一下，还不知道她竟然已经和皇后勾结，甚至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之前宫人被杀的事情，我还险些误会了香丸，现在想想真是……哎。”
的确。
他一直怀疑有人在背后偷偷动手脚，却一直没有往林娉月那里想，呵，如今想来，真是失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