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烨把水壶递给君天煜，目光顺着看去。
“皇上，难道您不担心皇后娘娘被拐跑了吗？属下总觉得南宫璃这个人诡计多端的，不好被信任。”
“你把皇后看成什么人了？”
君天煜收回视线，看着墨烨，皮笑肉不笑，“看来是时候应该替你找个夫人，好好管管你这张没有把门的嘴。”
“皇上。”
墨烨皱眉，“属下不娶亲，属下还得上战场打仗，若娶亲就太耽误事了。万一哪天战死沙场，都不能放心的走。”
君天煜冷冷一笑，“朕看你在边境呆了几年，这脑袋是越发不好用了。你放心，若你真的战死沙场，朕也会替你夫人再寻得一份好婚配，让你走的安心。”
“……”
墨烨觉得，皇上是怕跟皇后娘娘相处久了，嘴巴越发厉害了。
这时，刚好君天煜看见君天湛拿着水壶朝后面的马车走去，斯恩和如霜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瞧着君天湛那一脸严肃，君天煜心中泛起愁思。
“斯恩。”
站在马车外，君天湛喊了一声。
坐在马车里的斯恩表情一凝，伏在腿上的两个手立刻纠缠起来。
如霜在旁看在眼里，也不知该如何规劝。她微微一笑，碰了碰斯恩的手臂，“公主，奴婢坐久了有些腿麻，下去走一走。”
如霜说完就已经起身。
掀开车帘，她刚好迎上君天湛的目光，微微做辑，“湛王。”
君天湛“嗯”了一声。
如霜跳下马车，朝着旁边走去，把空间腾出来给他们两个。
待如霜走远，马车里也没什么动静，君天湛便道：“斯恩，我上去了。”然后，他跳上马车，掀开帘子，看见斯恩坐在那，低着头。
握着水壶的手微微收紧，君天湛走进去坐下，但没有太靠近斯恩。
“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
君天湛将水壶递向斯恩，“走了这么久，渴了吧。”
斯恩终于微微抬起头，看了眼那水壶，仍没什么表情，“湛王殿下，以后你不要再做这些举动了。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若你执意如此，只会将我逼的更远，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尴尬。”
“为什么？”
君天湛不甘心的追问：“斯恩，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为什么一定要为了那些过去的事耿耿于欢？为什么你不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起向前看呢？”
君天湛说到激动时，手伸过去，想握斯恩的手，被斯恩躲开。
“湛王殿下请自重。”
斯恩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拘谨，她撇开眼，不敢看他，“有些事是可以跨过去的，可有些事就像是刻进人骨子里的伤，就算好了也是会留下疤痕的，时不时会被扯痛，注定忘不掉。”
“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跨不过去？”
“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
斯恩突然抬头正视君天湛，“我已经是个残花败柳，就算你能接受我的不洁，但我自己接受不了，我没办法面对你。我承认，我还爱着你，但越是爱你，我就越是做不到，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君天湛情绪也有些激动，“我只知道，你爱我，我爱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殿下。”
见君天湛太过激动，斯恩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忘了我吧，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姑娘来照顾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斯恩说话时，声音隐隐有些哽咽，但她强忍着，“希望你还能够尊重我一些，不要让我们彼此太难堪。”
君天湛本还想说什么，可斯恩这么说，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君天湛亦是眼角泛红，心里揪痛。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将水壶放到旁边，“记得喝水。”然后他按捺着满心伤痛，起身离去。
在他掀车帘的那一瞬，还故意停顿了下，期望斯恩叫住他。
但身后一片沉默。
车帘落下，斯恩的眼泪也跟着落下，心也跟着沉沉的坠下。她伸手拿起水壶，紧紧捧在怀里，默默哽咽流泪，只恨命运不公。
另一边，颜笙和南宫璃走到一棵树下，离人群较远，说话方便。
“哥，有什么话非要走这么远来说？”
颜笙此刻还不知道南宫璃的打算，依旧笑呵呵的，“这还有一日就到南越了，到时候，我让阿煜给你一座京都最好的宅院，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经常见面了。”
南宫璃低眉而笑，似乎在憧憬着颜笙所说的那副美好场景。
然而，事与愿违。
“颜笙。”
南宫璃双手抬起，擒住颜笙纤细的肩膀，表情变得严肃。
“怎么了？哥。”
颜笙笑容也渐渐僵住，似乎察觉出一丝不寻常。
“你听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今玄炽已平，颜雪也死了，再没有人会伤害你。而我也将你完好无损的送回了君天煜身边，并且你也有了身孕，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产了，可以说你的一切已经完美，所以我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南宫璃说话时，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难过。
让他离开颜笙，他真的心不甘情不愿，但他也很清楚，如今的颜笙已经不再需要他来守护。他若执意留在这，只会给颜笙日后封后增加麻烦，增加别人嘴里的闲言碎语，他不愿意。
“哥。”
颜笙抓住南宫璃的手臂，“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走？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生活，以后要相互照顾吗？”
“傻丫头，你我可没有真的血缘关系，你贵为一国之后，与我这种外姓男人接触太深，对你没有好处。”
“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
南宫璃看见颜笙眼睛有些泛红，他不由心疼道：“我不想你受到一点点伤害。就算我不在你身边，君天煜也会把你照顾的很好，我是时候该离开了，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可是哥……我舍不得你。”
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颜笙早就将南宫璃看做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爱他，敬他。
尽管那种爱不是男女之情，可他对她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