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颜笙抬头迎上君天煜含笑的眸，“总之就是，皇上怀疑杨勇是敌军安插在我军的奸细，又或者已经被策反。甚至说的再直白些，皇上连前主帅的死因都有所怀疑。皇上是在将计就计，引敌军上当。”
君天煜深邃的幽眸闪烁着赞赏的光，盯紧颜笙，“看不出你这小脑袋倒是聪明。”
“哼。”
颜笙傲娇的一扬眉，“皇上就是瞧不起女子，谁说女子不如男。而且也不是我聪明，是皇上破绽百出。
比如皇上明明是在内殿，为何摔东西要故意在外殿摔，肯定是要让大家都听见这声音，证明皇上是发了大怒的。再者，我刚进来的时候，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皇上的怒气。可皇上发现进殿的人是我，仿佛气一下就消了，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君天煜戏笑，“看来以后朕要防着你一点。”
颜笙知道君天煜是故意逗她。
将颜笙从腿上抱下去，君天煜起身拉着颜笙来到地图边，他指着麦燕城的地方，沉声道：“这，就是朕要收网的地方。”
麦燕城！
颜笙记得当初君天煜出事就是在那周围的彭山，一想到那痛心疾首的过去，颜笙就心如刀绞。
“你说的不错，朕已确认过，杨勇有问题。”
君天煜嘴角噙着别具深意的冷笑，“而且朕还得到线报，此番北雁之所以敢对南越发起攻击，是玄炽在背后给他们做后盾。”
“玄炽？”
闻言，颜笙心中大惊。
她的直觉，不论是韩承韩梦失踪，又或者这次边境战乱，或许都跟颜雪有关。
可君天煜不记得过去了，也不知道颜雪。
她担心他会受伤。
“是。”
君天煜指着地图上标识着玄炽的地方，眼底满是警觉，“玄炽富强，马匹粮食都很足。若非他们，北雁绝不敢轻易宣战。朕安插在北雁的细作，曾亲眼目睹玄炽的人出现在北雁的军营中。”
“皇上。”
颜笙的心一下就没办法安定，“我听说过玄炽，楚王为人奸诈，且擅长战术欺诈，皇上一定要小心提防才是。”
她没办法直接提醒他，要小心颜雪，只能这样旁敲侧击。
君天煜将满面愁容的颜笙拉到身前，双臂将她围堵在中间，“你要对你的男人有信心。”他勾着薄唇，饶有兴趣的凝视她，“不过听见你这么关心朕，朕很高兴。”
见君天煜如此胸有成竹，颜笙不禁在想，是她杞人忧天了吗？
君天煜拉起颜笙的手，薄唇带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朕不仅要平定北雁，朕还要统一天下。”
他面罩寒霜，语气似透着一股子狂狷和霸道。
“朕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最受人敬仰的女人，让那些背后议论你的人有嘴难言。朕要用行动宣告天下，朕不仅要你，还要让你成为他们心中望尘莫及、高高在上的皇后，让他们跪拜你。”
听了君天煜的话，颜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颔首轻笑，眼前被一层氤氲笼罩，感动的想哭。
君天煜一把将颜笙搂住，薄唇擦过她的耳边，低语。
“只要朕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动你，朕会用一生来护着你。”
颜笙靠在他怀中，哽咽道：“我也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和皇上肩并肩，共同进退。”
她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默声流泪。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感觉到君天煜握紧她的手，听着他重复着同样的话，“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晚上。
城外荒废的破庙之中，真正的韩承和韩梦被捆绑在柱子上。凌瑶从外面捡了些柴火回来，点燃，破庙里才勉强算暖和些。
韩梦和韩承的眼睛都被布遮着，什么都看不见。
可每次听见周围有声音，他们都很紧张。越是什么都看不到，才越是害怕。
凌瑶是故意的，她在一点点击溃他们的心里防线。
在关着他们的这些日子里，凌瑶也不说话，也不问话，每天就是出门打猎，然后回来烧火。
因为冬天的夜里太冷，凌瑶今夜还特意买了坛酒。
此刻，她坐在火堆旁，吃着烤熟的野鸡，喝着酒，倒是惬意。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
韩承终于扛不住，主动开口。
凌瑶慢慢嚼着嘴里的东西，在听见韩承的话后，她冷冷勾唇，继续大口喝酒。
“哥，我害怕。”
听见韩承说话，韩梦哭唧唧的。
韩承喊话道：“别怕，有哥在，哥会保护你。”他又放话：“我不管你是谁，但你听好了，要杀要剐都随便，但你放了我妹妹。”
“真是兄妹情深。”
凌瑶终于从他们口中听见了兄妹的称呼，“所以，你是韩承，她是韩梦，你们是韩彬的儿女。”
听见这话，韩承一下闭嘴。
在他和韩梦被送走时，他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有人代替，那个人还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他曾答应过韩彬，绝不外泄这个秘密。
见韩承不说话，凌瑶将酒坛放下，起身，朝他们走去。
来到韩承跟前，凌瑶直接出拳打在他肚子上，使得韩承痛苦的叫了一声。
韩梦立刻就急了，“你别伤害我哥，有什么事冲我来。”
“妹，我没事。”
韩承强撑着，再不出声。可凌瑶接连几拳下去，一下比一下重，他根本撑不住，终究是吐了血。
闻见空气中的血腥味，韩梦急得直哭。
“你别伤害我哥，你要问什么，直接问我，我也知道。就是求你别再打他了，求求你行行好。”
韩梦自小就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哪里经历过这些。
韩承厉声制止，“闭嘴。”
韩梦甚至哭湿了蒙眼布，“可是哥，我实在看不得你受罪啊。”
凌瑶冷道：“你们谁也不用说，听我说。”
她来到韩梦面前，“那日我跟踪韩彬，亲耳听见你们喊他爹，这没错吧。据我所知，韩彬就一双儿女，且你们母亲早逝，韩彬很辛苦才将你们养大，所以你们才是真正的韩梦和韩承。”
她笃定道：“而现在宫中的那位皇贵妃根本不是韩梦，而呆在韩府中的那个也不是韩承，他们是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