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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阿珍与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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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梅珍呆呆地望着自己,孟炭乔笑了笑,说道:“嗯,王府诸事繁多,收俩徒弟,行事方便矣。”

“来,阿珍小姐,我们先上马车。”

孟炭乔扶着梅珍登上马车后,才缓缓道:“阿木负责府外之事,阿柴负责府内之事,倘若府外无事,阿木便会待在府内协助阿柴。”

“木柴兄弟亦是府中暗卫?”梅珍直言道。

听闻“木柴兄弟”这个别称,孟炭乔噗嗤一笑,随后道:“正是,不过,除了我们仨,府内亦有其他暗卫。”

“为何需要那般多的暗卫?”梅珍不解。

“洛阳城内鱼龙混杂,王爷作为藩王,亦是皇上之弟,因此,更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矣!”

“原来如此...”

梅珍有些懂了,心觉,刘衍甚是不易,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劳形苦心矣。

“阿珍小姐,倘若日后需打探什么消息,亦或是想避开旁人,偷偷出府,找我孟炭乔即可。”孟炭乔一拍胸部,信誓旦旦道。

“嘻嘻!谢谢你,可你平日里不是甚忙吗?要掌管整个柴房后院,以及那十三间仓房。”

“无妨,除了木柴兄弟,我亦有其他仆从使唤。”

“嗯,那便好。”

语毕,忽然拉住孟炭乔之双手,笑着望向她,“倘若无旁人在场时,你唤我阿珍便可。”

“好!那你唤我阿乔即可。”孟炭乔笑道。

“阿乔!”

“阿珍!”

“哈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于穿透帷裳之暖阳的映照下,似两朵向阳盛开之娇花......

约达一个时辰后,马车便于中东门东大街之上的窦府门口停下。

于当时,窦氏同邓氏,以及耿氏、马氏、梁氏、阴氏并称为六大家族,其地位之显赫,权势亦是直逼皇室。

尤其这窦氏,于窦皇后上位以来,气势愈甚,已然成为六大家族之首,可谓煊赫一时。

不过,窦渊这一旁系,似乎远不及直系一门来得尊贵,虽府邸亦处内城,可无论这宅邸之气势,亦或是规模,皆似盈尺之地矣。

看来,六大家族并非人人显贵,旁系与直系之间,亦有差距。

走下马车后,孟炭乔携梅珍上前,敲响了窦府大门。

“你们找谁?”

门房小厮很快开门,狐疑地看向二人。

孟炭乔掏出令牌,昂首道:“六王府阿珍小姐,前来拜会如夫人林氏。”

“六王府?”

将令牌仔细瞧了瞧,确认无误后,随即换了张嘴脸,“请二位随小的来。”

转身之际,他很快向身旁一名小厮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随即向别处小跑而去。

不过,二人之小动作皆被孟炭乔看在眼里,她猜测,那人应是去向窦渊,亦或者窦渊之妻禀报去了。

她并未识破,而是留心着院内之情况。

窦府主院不大,目之所及,皆杂草繁盛,显然久未打理,而鱼塘之内,亦是落叶漂浮,却未见鱼儿之身影。

这个窦府恐怕已然衰败矣,只是不知,他们为何不借着窦皇后盛宠之势,大捞一笔,以改观府内现状。

“二位请,林小娘便住于此院。”

门房小厮将二人带至一个偏僻院落,便打算抽身离去。

“嗯,有劳了。”

孟炭乔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装有五十枚五铢钱的钱袋,递与门房小厮。

“多谢姑娘!”

门房小厮笑呵呵地接过,行过拜礼后,便转身离去。

“不愧乃六王府之人,出手就是大方!”

远去后,他掂了掂手里的钱袋,露出满意一笑。

“东厢房?”

梅珍凝眉,朝院内望去,便见空旷之院落连棵遮阳大树亦没有,仅有几株不成气候的小树苗,歪歪斜斜地立于庭院周围,看似恹恹,仿佛挨不过这个冬日。

庭院很小,仅摆放有石桌与石凳,以及晒于地上的腌萝卜干儿。

若不是知晓此处乃窦府后院,梅珍还以为,自己误闯进了一家平民小院里。

“看来,这位林氏于窦府内的日子并不好过呀!”孟炭乔也皱起了双眉。

俗语言:有钱不住东厢房。

这东厢房面西,可谓冬不暖,夏不凉,通常乃下人之住所,于平民而言,此处乃小辈或家中女儿之居所。

“请问二位找谁?”

一位面瘦肌黄的侍婢从房内步出,疑惑地望着二人。

不同于门房小厮,她虽对二人之身份尚疑,但却谦谦有礼,面上亦挂着浅浅的笑颜。

于她而言,能被门房小厮直接放进后院来的,必是贵客,礼数定不能少。

孟炭乔上前,自报身份与来意,后者听完,急忙行了个福礼,并邀二人入正堂。

“二位请稍后,我去禀报如夫人。”

给梅珍与孟炭乔参上茶水后,她便转身离去。

梅珍轻抿一口茶水,顿觉涩口,遂急忙放下。

“此乃沉茶矣。”孟炭乔说道。

“哎,我终于明白,为何窦府要把自己的庶女远送至富顺县了,这是打发走一个便省去一口粮啊!”

看了看屋内简陋之摆设,梅珍不由摇头叹气。

“按理说,身为六大家族之首,尽管为旁系,但亦不至于这般窘迫啊!”

孟炭乔摩挲着下巴,面露不解。

“让二位久等了!”

稍许后,那位侍婢便搀扶着一位形貌衰老之妇人行至正堂。

妇人看似权杖之年,但从其精致五官可见,年轻时定是位貌美女子,奈何,岁月催人老,外加不得其男君善待,让她衰老更甚。

兴许,她之真实年岁,并未及权杖之年。

她与临渊有着六分相像,可因太过憔悴,看似不像其母,倒像其祖母。

梅珍与孟炭乔随即起身,向妇人行了个福礼,后者亦是以福礼相回。

“见过阿珍小姐,妾身乃临渊之庶母林氏也。”

“我唤临渊为小姨,我便唤您一声林祖母吧。”

梅珍上前,搀扶其坐下。

跪坐于案几之旁后,林氏随即摆手,“这怎敢当啊,您可是六王爷之义妹矣!”

“无妨,临渊小姨待我亲如自家侄女,我们虽不同姓氏,却实乃家人矣。”梅珍笑道。

“好孩子。”

林氏握住梅珍之手,轻声问道:“临渊可好?”

“甚好,王将军为人忠厚贤德,与临渊小姨伉俪情深,二人婚后美满幸福,请林祖母放心。”

语毕,梅珍便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双手递与林氏,后者接过,颤抖着双手,拨开黏土,解开线绳后,便将简牍小心翼翼地抽出。

简牍上密密麻麻皆为临渊亲笔书信,字体娟秀,字如其人。

林氏虚着眼,借着屋外日光,仔细默读着信上内容。

两炷香的时间后,林氏才缓缓抬起头,双眸已然泛出泪光。

“她过得好便好!”

千言万语,仅此一句。

“林祖母,倘若您想去富顺看望临渊小姨,我便让义兄安排之。”梅珍说道。

“我..我不方便离开。”抹了一把眼泪,林氏讪讪道。

“哦,这般...”

梅珍点头,心觉,林氏之处境恐怕比眼见之所见更为难矣。

笼中囚鸟——梅珍的脑中不由蹦出这四个字来。

见林氏再次埋首看信,以蔽之尴尬,梅珍便向孟炭乔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向其道别。

“林祖母,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府了,改日再来看望与你。”

语毕,与孟炭乔一道,向林氏行了个福礼。

“阿珍小姐慢走!”

林氏亦带着侍婢,向二人行了个福礼,并将其送至院内。

“阿乔,你还有钱吗?我出门时忘了揣钱袋于身上。”梅珍忽然道。

“有!”

孟炭乔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口径约为半尺长的大钱袋出来,拿在手中掂了掂,便递与梅珍,“里面有六百枚五铢钱,待下次再来看望林氏时,我们多带些钱过来。”

“谢谢!我回便去还你。”

梅珍笑着接过,对孟炭乔之心细体贴,分外感激。

“不用,我不缺钱,我可是六王府的炭管事啊!”孟炭乔笑着打趣道。

随后,梅珍将钱袋交与林氏手中,并嘱咐她保重身体,林氏再三推辞,却执拗不过梅珍,赧颜接过钱袋后,拉着侍婢一同道谢。

林氏立于门口,望着二人远去之身影,心情颇为复杂。

“赶紧将钱袋藏起来,以免女君发现。”

林氏将钱袋交与侍婢后,便与她一同回屋了。

“哟!何时攀上六王府之显贵了?”

二人刚刚跨进房门,便听闻一声尖言尖语于院内响起......

“阿乔,林氏之处境让我深忧矣!”

步出窦府后,梅珍的心情稍显沉重,眉头亦是锁紧。

“嗯,而且这窦府诡异森森,里面定是藏着不可告人之秘。”孟炭乔凝眉道。

“为何这般说?”梅珍不解。

孟炭乔看了看周围,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待坐上马车后,我们再与你细细道来。”

“好!”

梅珍跟随孟炭乔,行至马车旁,后者路过阿木时,突然扭头看向他,问道:“怎样?”

“有三名盯梢,像是府内暗卫,但功夫甚差,一出来便被我发现了。”

阿木推了推头上的笠帽,将双眸露出。

这时,梅珍才发现,阿木看似平平无奇,却长了一双锐利鹰眼,于逆光之下,炯炯生辉。

果真乃暗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