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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贡井大公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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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县衙之后,父子二人便前往井神庙,祭拜井神梅泽。

谁曾料,刚一跨入殿堂,便碰到了两年未见的梅珍与梅下雨,以及蒲县长父女俩。

“还未开挖对吧?”蒲县长随即问道。

“正是!这不是想着先过来答谢恩人嘛。”公明笑道。

“走走走!我去叫上王将军,现下,便去你们那儿瞧瞧,此乃大好事啊,咱们江阳之地,又得一盐泉矣!”

说着,蒲县长便揽过公明,向殿堂外行去。

“等等!”

公明急忙喊停,指着梅珍姊弟二人,说道:“阿珍与小雨这才回来不久,便又让他俩跟随我们舟车劳顿,不妥不妥!”

“哎哟!瞧我,一高兴,便把这事儿给忘了。”

蒲县长一拍脑门,歉意地看向梅珍与梅下雨,询问道:“阿珍,小雨,不若,你们先替我将湘湘送回去,待我从贡井回来之后,再与你们一同烤肉吃酒。你们看,咋样?”

“我想去看看贡井县的盐泉长啥样,阿姊,你带着湘湘回去吧。”梅下雨随即说道。

“我也要去!”

蒲玉湘行至梅下雨身旁,一副他去哪儿,我便跟去哪儿的小媳妇模样。

“那便一起去吧,反正也就两个时辰的车马路程。”梅珍提议。

“你们不觉疲累吗?”公明关切道。

“都坐了几个月的马车了,再多俩时辰亦不算多啊!”梅珍笑道。

“那便一起吧,正好路上热闹,哈哈哈!”

蒲县长拍打着自己的大肚皮,开怀大笑。

“那现下便出发,至少能赶在日落之前到达贡井。”公明说道。

“好,那四个孩子坐一辆马车,先行出发,我与老公乘一辆马车,去接王将军,到时咱们在贡井县县衙门口汇合。”蒲县长建议道。

随后,一行人便兵分两路,向着贡井出发。

“阿珍,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待马车行出一段路途之后,公谦看了一眼正趴于窗口看风景的梅下雨与蒲玉湘,便悄悄朝梅珍的身旁挪了挪。

“几年?亦就两年罢矣!”

梅珍笑着看向公谦,感觉两年未见,大家的变化都蛮大的。

那个性格欢脱,大胆豪爽的蒲玉湘竟变成了一名低眉垂眼,腼腆害羞的小女娃;而那个似小学究一般,做事一板一眼的公谦,却变成了一名开朗大方,处事洒脱的玉面少年郎。

“于我而言,两年亦是旷日经年矣!”

望着已然蜕变成倾国佳人的梅珍,公谦感慨万千。

当年,突然听闻梅珍姊弟随刘衍去洛阳之事,公谦忽感怅然若失,尽管那时年幼,对男女情事尚属半明半昧,但公谦已然明白,自己放不下梅珍。

自梅珍离去的这两年里,他时有牵挂,亦写了好几封书信,却没有寄出一封。

“现下,阿珍与我之间,相隔的不止是那千山万水之距离,亦是那云龙井蛙之差异。”

每每想到此,公谦便将写好的书信收起,再画一幅梅珍之肖像,聊以慰藉。

因此,两年多的时间里,公谦已然画了上百幅梅珍之肖像,或笑或愁,或静或动,一笔一画,皆乃魂牵梦萦,思君忆君。

“有礼?有礼?”

见公谦望着自己发呆,梅珍挥了挥手,以唤回其注意。

“啊?怎么了?”

公谦回过神,待看到朝思暮想的少女正坐于自己身旁之时,忽觉赧颜。

“我问你这两年过得好吗?”梅珍笑着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尚好!”

公谦笑笑,片言只语。

若你一直留于富顺,那便更好。

“阿珍,你还会离去吗?”公谦随即问道。

“不会了。”

梅珍摇了摇头,撩开帷裳,看向窗外之景,“咱们江阳之地,风光旖旎,我怎会舍得离去。”

听闻此话,公谦莞尔而笑,心下忽觉踏实。

没有你,再美的风景,亦是白玉微瑕,美中不足矣!

若有你,即便昏天黑地,亦能焕然一新,昏镜重明!

“阿珍,这洛阳城真如他人所言,洛阳三月花如锦,一城之人皆若狂吗?”

收起心思,公谦看向梅珍,开始找话题与其攀谈。

“没有那般夸张,但洛阳城确实繁华热闹,所谓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这洛阳城啊,东西六里十一步,南北九里一百步,四面共有12座城门...”

梅珍缓缓地将一幅洛阳繁荣图展示于公谦眼前,后者听得入神,不过,他并非对梅珍口中那个软红十丈的洛阳城心神向往,而乃对眼前之人心醉昏迷矣!

“汪汪汪!”

忽然,大黄的喊叫声打断了梅珍之话语,亦打断了公谦之心绪。

“怎么了,大黄?到了吗?”

梅下雨好奇地将脑袋伸了出去,“呀!蒲县长,公县长,还有王将军,你们居然先到了。”

“哈哈哈!小雨,快下来,让我瞅瞅,长高没,长结实没?”

王奎向梅下雨他们的马车快步行来,打开车门后,一把将梅下雨给抱了下来。

“嚯哟!你小子重了不少嘛?”

王奎将梅下雨抱着转了一圈,笑得愈发欢愉。

“那是因为你抱你家闺女抱习惯了,才觉着其他人皆重不堪言!”蒲县长笑着打趣。

“王将军,我们有小阿妹了?”梅下雨惊喜道。

“哈哈!是啊,刚满周岁,可软可糯了。”

提起自己的宝贝闺女,王奎便笑得来合不拢嘴,一脸幸福慈父相。

“王将军,你不是想要个儿子吗?”

梅下雨挠了挠头,看向王奎。

“咳咳!此事不由我定,不过,女儿亦不错,我甚感满意,哈哈哈!”王奎再次仰头大笑。

“那你还会再给我们生个小阿弟吗?我还没小阿弟呢!”梅下雨又说道。

“咳咳...”

听闻此话,王奎随即脸红耳热。

“梅下雨!”

梅珍上前,狠揪其猪耳,并怒目瞪向他,让他闭嘴。

“咳!爹爹,你们怎会赶在我们之前到呢?”

公谦见状,急忙转移话题。

“抄近路呗!”公明笑道。

“走吧,时辰不早了,赶紧带我们去看看盐泉吧。”蒲县长抬头看了看天色,催促道。

“好!”

公明点了点头,便与蒲县长、王奎一道再次坐上马车,率先驶出,向着天池山东南麓的旭水河畔行去,而梅珍他们的马车,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近半个时辰之后,两辆马车便于旭水河畔缓缓停下,一众人步下马车,向着不远处的盐泉行去。

冒盐泉的地方已然被开凿数尺,由栅栏围住,官兵把手,不过,就目前开凿的口径来看,此处盐泉并不大,亦就一丈左右,远不如当初的富世盐泉。

不过,正如薛主簿所言,卤水所渗透之地域不广,并不完全说明泉眼小,亦有可能是因为泉眼深。

兴许是位于河畔之处,地表较湿润,绿植浅而密,不过,于盐泉附近,植被皆枯黄干燥,一看便是被卤水腐蚀,枯死殆尽。

“你们尝尝!”

公明弯腰,从浅口里面舀出一碗卤水,递与众人品尝。

“嘿嘿,我先来。”

蒲县长毫不客气,接过粗瓷碗,便就着碗口轻抿一口,“嘶..咸,真咸!”

“哈哈,你说咸,那便意味着这泉卤甚好啊!”公明笑道。

“爹爹,湘湘也想尝尝。”

蒲玉湘踮起脚,舔着嘴唇,一脸馋相。

梅珍与梅下雨见状,不由相视而笑——看来,湘湘亦有没变之处嘛,还是那个小馋嘴儿。

“别喝太多,又咸又涩。”

将碗递与蒲玉湘后,蒲县长不忘提醒。

“嘶...咸,真咸!”

蒲玉湘捧着碗,轻抿一口后,便皱起了眉头,小脸儿更是缩成了一个瘪掉的包子。

“哈哈哈!”

众人见状,纷纷大笑不已。

蒲县长接过碗,又轻抿了一个,“嘶...”

忽然,他眼眶泛红,鼻子亦是泛酸。

“咋得?眼泪都被咸出来了?”公明揶揄道。

“不是!”

蒲县长摇了摇头,盯着碗里浑浊的卤水,呢喃道:“我只是想起了梅师傅,想起了刚发现盐泉之时,他带着我去看盐泉,我亦是像现下这般,被卤水咸得来直皱眉头。”

“一晃眼,几年过去了,盐井开凿出来了,可他却不再了...”

“老蒲...”

公明上前,将其揽住。

“我相信,爹爹的在天之灵,定能看到这一切的!”梅珍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道。

“是呀!爹爹在天上看着呢。”

梅下雨指向天空,众人抬头望去,便见夕阳之下,祥云端彩,仿佛预示着太平佳兆,万事大吉。

见此大吉之照,众人纷纷点头,欣慰不已。

“老公,你打算何时动工?到时,我们皆可来帮忙。”蒲县长忽然问道。

“是呀,反正我外姑(岳母)已至,囡囡便可交由她与临渊一同照顾,亦有阿水打下手,我便可以放心来此,助你一背之力!”王奎随即附和。

“我也可以帮忙!”梅下雨急忙说道。

“汪汪汪!”我亦可以。

“哈哈哈!看来,咱们不缺帮手了。”公明大笑道。

“借鉴富世盐井的开凿之法,先寻人、制作工具,待一切就绪后,便可进行凿井仪式,再破土动工。不过..”

公明顿了顿,又道:“我想先给这口井取个名字,有了名字,便有了灵性,亦更亲切矣!”

“既然是贡井的盐井,那边叫大贡井好了。”蒲县长提议。

“贡井,大贡井,感觉这县名儿与井名儿容易混淆呀。”公明凝眉道。

“不若,就叫大公井吧,因为,此井乃大公先生带领大家所挖掘而出的盐井。”梅珍提议道。

“对!此名甚好。”公谦随即附和。

“好!就叫大公井。”其余人纷纷附和。

“汪汪汪!”此名儿不错。

连大黄亦摇尾附和。

自此,大公井便登上了历史之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