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云点头附和道：“我看玉郎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可怜的玉郎，惦记了好几年，如今更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四无真人看着儿子冷嗤：“你少管九卿和玉郎的事。”
顾青云道：“九卿？”
“母亲为她取的字，哪个九？”
四无认真玩味的看着儿子，讥讽道：“就是你想的那个九。”
顾青云脸色微微一滞，随即笑道：“九卿！”
“这两个字也只有娘敢取了。许卿竟然也肯用？”
“看来楚王妃的位置，她是预定了。”
四无真人不悦，冷声道：“少拿你在朝堂搅和那一套来说九卿，她命格占了紫薇星宿，我为她取九卿意为压制。”
“紫薇星宿？”顾青云狐疑。
那颗星宿可不是谁都能占的。
四无真人道：“她的命理是有些奇怪，不过这些年她也并无多少灾祸，想必是能够逢凶化吉的。”
顾青云正色道：“朝堂九卿助帝王安定天下，她命理既然占了紫薇星宿，那取九卿为名自然最好不过。”
“不过她名字里的“卿”是何人取的？竟如此之巧？”
四无真人道：“她大姐姐取的，据说是翻书点字，刚好就落在了卿字上。”
“是我那四表哥说的？”顾青云问。
四无真人点了点头。
“他对许卿是不是关心太过了？连这些事情他都知道！”
四无真人蹙眉：“许锦嫁给他为妻，他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要总是带着偏见看他，玉宸一直都是好的。”
“那是以前吧，现在可不好说。”顾青云懒懒道，不愿多谈。
四无真人知道顾家虽然没有站队，但对朝中的局势还是了如指掌的。
“你们想做什么我管不着，横竖顾家百年繁华已经跟我无关了。至于你，想死就赶快，趁我还活着也能为你做场法事超度一下。”
顾青云：“……”
落寞得进了欢雪阁，顾青云发现自己的猫少了两只。
慌忙的抱着雪团子和雪欢儿跑出来道：“娘，雪晴儿和雪绒儿呢？”
四无真人淡漠道：“我送九卿养了。”
顾青云脸色赫然一变，声音忽高：“娘怎么可以把它们送人，它们是我的。”
四无真人冷笑：“我说养雪团子够了，你非要带去生一窝回来。”
“你一年照看它们几天啊，算什么主人？”
“猫我已经送了，你脸皮够厚就去要。”
顾青云：“……”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四无真人：“这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影响我修仙！”
顾青云：“……”
……
赵玉郎说要抱许卿一夜，还真是一夜。
两个人点着一盏灯，就在灯下抱着说话。
隔间里，竹露和凝霜大笑后又重新睡着了。
青青还睁着眼，一直看着帐顶，眼里毫无睡意。
临窗的罗汉床上，半支起的窗户吹进一阵冷风。赵玉郎拉了拉毯子，把许卿的腿盖得严严实实的。
“要不你躺在我怀里睡吧。”赵玉郎道，有些舍不得许卿大半夜陪着他说话了。
许卿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她对赵玉郎道：“无碍，省得我睡着以后你又一言不发走了，到时候我又得怀疑，你是不是没回京，蹲在某个角落等着看我想不想你。”
“噗。”
“卿儿，咱能不提那些事了吗？”
许卿点头：“可以啊！”
“那说什么呢？”
“不如你跟我说一说，当初是这么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赵玉郎想了一下，那是很久之前了。
一开始就是两个人玩得很好，性子合拍，行事相同。
后来就慢慢觉得不同了。
“十四岁的时候。”
“怎么发现的？”
“看到你跟别人一起玩就像揍那个人，想把你拖回去，还想说谎骗你。”
“比如骗你不要跟别人走近，骗你那个人不好，骗你只有我对你好。”
许卿插了一句嘴：“你没有骗我。”
“那群为了取乐而取乐的人，都不如你，也没有你对我好。我愿意跟他们一起玩，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刚好大家都想一起玩而已。”
“就像是明泰喜欢有小孩子跟他一起玩，他喜欢有朋友的感觉，当时的我也想有朋友。”
回想往事，他们两个在那群不算朋友的玩伴里，感情算是最好的，也是最信任彼此的。
之所以一步步走到如今，回想起来，处处都是陷阱。
情窦初开时，澎湃热血，想的全是挖空心思表白，一举抱得美人归。
身边的人煽风点火，他又年轻气盛的。以为自己一出马就能抱得美人归，然而现实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让他在后来的几年里都过得不安生。
赵玉郎望着许卿，心里突生出一股愧疚。
“卿儿，这几年你有没有恨过我？”
许卿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
“很多带着怨气的话都是说给别人的听的。”
赵玉郎了然的笑了起来。
“是的。”
“我有很多负气的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口是心非，不过我一直都是不肯承认的。”
“现在你说了，我便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许卿轻哼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自从你离京以后，她们不论谁来看我，说的都是你的坏话。有时候我若是不附和几句，发现都跟她们没话说了。”
“久而久之，我恨你在她们眼里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赵玉郎惊奇的发现，他这边也是一样的。
只是他离开京城以后，接触的人都不知道他做的那件糊涂事，只是以为他喜欢一个姑娘，但是那个姑娘不喜欢他而已。
“卿儿，你说我们俩这算不算殊途同归？”
许卿掰着赵玉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掐着他的指尖玩。
她发现赵玉郎指尖的肉都挺硬的，并不像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殊途吗？”许卿漫不经心的问。
赵玉郎皱起了眉，连忙道：“不是不是。”
“我们由始至终都没有变，只是被别人左右了。”
“是啊，被别人左右了。”许卿轻叹。
可悲的是，一开始还义愤填膺，觉得别人说的那些都是对的。
等到回过头来再想，却是处处破绽。
【作者题外话】：新年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