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疑惑看向她，似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道歉。
“我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吃馄饨。”
她根本就没想太多，应该找个有包间或者雅阁的地方的。
男人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似是并不以为意。
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小丫头强势出头保护，那感觉......嗯，好像还不错。
执起她的手，写道：【你要去瓦市谈么事生意？】
张小丫便将自己跟邀月楼已经商定如何卖珍珠奶茶的事告诉了男人。
“而珍珠奶茶的几个主要原料，豆纤（淀粉）、黑糖、羊奶、红茶，每样都得买，我就想着看能不能找到比较便宜的，且质量又不错的，跟其谈妥，以后长期合作。”
男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两人来到一家佐料铺门口，张小丫指指里面：“我现在用的豆纤就是在这家买的。”
张小丫拾步就准备进去，被男人拉了手臂。
“怎么了？”
男人在她掌心写道：【这种卖各种各样佐料的铺子，豆纤只是他顺带卖的而已，他也是从别人手里进过来的，再卖出去，本就不会赚得太多，故便宜也便宜不了多少。】
“竺大哥的意思是要找专门卖豆纤的人家？那种没有吧？瓦市肯定没有，我没看到过。”
主要是豆纤这种东西，只是做菜勾芡用的，本就销量小，还只有富贵人家跟酒楼用，穷人家根本就舍不得买这东西，所以，一般铺子也就只是带着卖卖，专门卖豆纤那不得喝西北风啊。
男人点点头：【的确没有专门卖的，但是可以找第一手，或者第二手的，像这种主卖其他东西的铺子，还不晓得倒了几手呢】
“嗯，这个倒是，只是去哪里找呢？第一手的话，就是专门做豆纤的人家，我也不晓得哪家做呢，又或者进去这家铺子问，他们从哪里进的货？”
男人笑：【他们会告诉你，才怪。】
“那么办？”
【给你两个建议，一，如果你很急的话，可以找邀月楼。他们一直用这东西，肯定有自己的进料路子，指不定就有做豆纤的人家专门给他们提供，就跟你专门给他们提供天天橡上一样的。以你跟他们的关系，让他们每次进料的时候，顺便帮你进一些应该不成问题，又或者让他们从中牵线，介绍他们供料的人家给你认识，你直接跟对方买，都成。】
“对哦，”张小丫眸光一亮，“邀月楼一直要用的，我怎么给忘了，昨日比赛，我重新做的那份就是跟邀月楼拿的豆纤呢。”
而且，薏米那种的，邀月楼都有自己专供的人家，豆纤这种的，指不定还真有。
“第二个建议呢？”
虽然第一个建议对她来说，就已经很有用，但她还是挺好奇第二个建议是么事。
【第二个建议就是稍微等等，等我让人帮你打听一下专门做豆纤的人家。】
张小丫汗。
“那还是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觉得第一个建议就特别好，明儿跟邀月楼签文书的时候，我就问问朱主事。”
男人点头：【随你】
“行了，那豆纤暂时不管了，我们去找卖红糖的，前面就有一家专门卖糖的铺子。”张小丫指指不远处。
男人握了她的手：【你方才不是说黑糖吗？】
“最好是黑糖，那样做出来的丸子颜色深，像黑珍珠，好看，颜色浅了就容易接近奶茶的颜色，区别不明显。可糖铺没有卖黑糖的，就只能用红糖了。”
【甘蔗糖有颜色深的】男人写道。
“嗯，我第一次试验的时候就是买的甘蔗糖，可甘蔗糖甜到最后有点苦，所以，后来我就干脆买了红糖。”
男人听完就笑了。
“你笑么事？”张小莫名。
男人在她手上写道：【红糖难道不是甘蔗糖？】
张小丫怔了怔，红糖就是甘蔗糖吗？
她一直以为红糖的原料有很多种，甘蔗糖只是红糖的一种，换句话说，她一直以为甘蔗糖是红糖，但红糖不一定就是甘蔗糖，还有可能是别的甜作物熬制出来的糖。
却原来，所有的红糖都是甘蔗做的？
“红糖就一定是甘蔗糖吗？”她歪着脑袋，依旧表示怀疑。
【当然。】
写完，男人指指前面的那个糖铺，示意进去看看。
“嗯，走。”
两人进了糖铺，掌柜的立马热情地招呼：“二位是想买点红糖、白糖，还是冰糖？”
见男人走到柜台前面看，张小丫便没直接回，只道：“我们先看看。”
掌柜的认出了她：“咦，这位姑娘前两日是不是来买过红糖？”
张小丫笑：“是啊！”
男人找了找，似是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回头示意张小丫上前，他在柜台上写道：【问她有没有烧黑的残次品卖？】
张小丫汗。
烧黑的？残次品？
却还是依言出声问了：“请问有没有烧黑的残次品？”
“你们要那个呀？”掌柜扬手指了指柜台角落里的一个瓷罐：“有，不过不多。”
张小丫同男人上前。
艾玛，还真是黑糖！
掌柜也走了过来：“这个就只有这一点点，糖坊那边新招了个生手，没有经验，熬制作的时间太长了，所以，颜色就变成这样了。如果你们想要，可以便宜卖给你们。”
男人微微笑了笑，征询的目光看向张小丫：买吗？
张小丫有点担心：“我就是怕会苦。”
而且还是么事烧黑的残次品，听着就觉得不是好货。
掌柜当即就回道：“哎呀，小姑娘放心，糖都是甜的，怎么可能会苦呢？你是不是见我便宜卖就觉得它不好啊？不是的，我之所以便宜卖，是因为它的颜色到这里了，黑成这样，买的人少，所以才贱卖的。你可以尝点试试呀。”
掌柜的边说，边用舀糖的大勺颠了一点点起来，递到她面前。
张小丫伸手捻了一些送入口中，感觉了感觉。
似是还好。
“对吧，它只是颜色不好看，百么事味道都跟红糖是一样的。”掌柜的将勺子收回去放到瓷罐里。
张小丫又回味了一下。
“几多钱一斤？”
“既然你前两日来我铺子买过红糖，就应该晓得我们的红糖价格，十八文一斤。这个嘛，因为是残次品，就给你十五文一斤好了，这一罐最多也就两斤的样子。”
张小丫还未做出回应，手背一暖，男人又握了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道：【你还价八文一斤】
张小丫：“......”
八文会不会太狠了？
要晓得红糖是十八文一斤呢，她还在想，准备还十二文一斤试试，如果对方不答应就算了。
谁晓得这个男人还价还要猛！
男人似是想到她会这种反应，手指未停：【莫急，听我说完，你还价八文一斤，并告诉她，如果这个价格可以，以后每日的残次品，只要不超过两斤，两斤够吗？如果不够，你就说是三斤，只要不超过三斤，你都买了。如果对方不放心，你可以跟她立文书。】
每日都有吗？
张小丫想问，见掌柜的就在柜台那边，便将男人拉到了一旁，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每日都有吗？刚刚她不是说，是新手失误了才有吗？”
【那只是她这样说的，红糖熬制很麻烦，火候、时间都很难把握，每日肯定都会有颜色深的，只是多少的问题，你先这样说，看她如何反应。】
“嗯。”张小丫点点头。
便按照男人指示的，跟掌柜说了。
掌柜一听，有些不相信：“你们每日都要？”
“是的，只要你这个价格，我就每日跟你拿。”
掌柜有些犹豫。
这种难卖的，能找到销路，她自是求之不得，可八文，也实在太低了些，人家给她都要五文呢。
罢了，赚一文是一文，总比卖不出的好。
前些时日的卖不出去都退回给糖坊了，听说糖坊都拿去发给那些做工的抵扣工钱了。
指不定她再跟糖坊磨磨，能四文一斤拿。
“行，那就八文一斤给你，立文书。”
“好！”
对方拿来笔墨纸砚，张小丫拿起笔，双手呈给某人，笑眯眯道：“竺大哥立文书经验丰富，那就请竺大哥代劳吧。”
男人嗔了她一眼，也未推诿，伸手接过毛笔。
蘸墨挥毫，就以柜台为桌，站着写了起来。
几乎都不过想的，“唰唰唰”龙飞凤舞写得极快。
果然经验丰富啊！
“公子的字写得真好！”掌柜都不由地赞叹。
张小丫忽然想起么事：“对了，要写上颜色虽为黑，可口感必须没问题，要如今日的一样。”
不然，对方觉得是残次品，就根本不顾其他品质，那就麻烦了。
掌柜对这个要求也表示接受：“嗯，我会跟糖坊那边强调这个，你们放心。”
想了想，她也提了个要求：“可不可以加上一条，如果超过三斤，双方协商决定买卖？”
毕竟每日的残次品不一定的，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少，并不能确保就是三斤以下。
张小丫跟男人对视了一眼。
“可以。”
反正协商决定也不是一定要买，她这边还不晓得到时生意如何，如果生意好，可能三斤就不够。
【作者题外话】：下一更九点来刷，本章三千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