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染自己也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下手这么重，某人脸上竟清晰的出现了一个五指印。
她又害怕又十分想笑，暗暗骂了一句：“活该！”
这话骂得十分没底气，因为夜陌正盯着她。
步轻染想，这下完了，肯定要被夜陌一掌劈到床下去。
却见他淡漠的眸子转了转，似乎要看清打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步轻染只觉得一丝不妙，语气十分怀疑的问道：“夜陌，你还没清醒？”
夜陌微微一顿，眼神微微眯起，似睡非醒。
这似醉非醉的样子步轻染也搞不清楚了，但是感觉到他的手臂越抱越紧，应该是没清醒吧，否则早就把她掀出去了。
步轻染不知道的是，其实刚才那一巴掌早就把夜陌打醒了！
夜陌在见到步轻染的一刹那，下意识的想将手松开，不知道为何却又抱得更紧了。
前世今生六百年，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抱着她，突然就不想放开了。
见步轻染误会了，他索性也就装着尚未清醒的样子，贪恋这难得她不发毛的时刻。
只是下一步要如何？夜陌也不清楚。
步轻染见夜陌直勾勾的盯着她，也不说话，顿时就知道了这家伙绝对还没清醒。
她索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撑着脸颊，手肘顶在夜陌胸膛上，嘴巴一刻都没闲着：
“夜陌，你说你好好的喝什么酒？跟你在一块六百年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还会喝酒！而且竟然还有本事把自己喝醉。”
夜陌盯着他，默然不语。
有的，六百年里他也喝过酒，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在她关在水月崖三个月，宁可饿晕也不理他的时候。
在她打死也不肯进他寝殿的时候……还有很多。
步轻染还在继续说着：“你可是一代魔帝啊，还是天帝之子，这样喝酒真的好吗？对了，你帝父真的……不在了吗？”
步轻染想起前世夜陌说的话，不由得问道。
前世夜陌最后一次离开，就是要去上三天仙界接管天帝的遗物，也是那时她才知道他是天帝之子。
算起来，这是前世她和夜陌最后的对话了。
他叫她不要轻举妄动，要等他回来，可惜她没听他的。
夜陌突然说话了，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落寞：“帝父和母后都不在了。”
步轻染一愣，只见他神情落寞，眼里藏着一丝压抑的情感。
她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冷冰冰的、浑身煞气的夜陌，发怒的、满脸寒霜的、强横的……唯独没见过他这样柔软的一面！
让人心疼！
步轻染一下子就心软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乖，不哭。”
夜陌：“……”他并没有哭……
他唯一一次哭，便是她死的时候。
想到这里，夜陌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
步轻染微微扭动了一下，又喃喃自语到：“嗯……不知道瑄儿怎么样了，我被雷劈死后，她就是自己一人了……她一定哭坏了吧……”
夜陌眼底一寒，定定的看了一会步轻染，最终没说什么。
那是她最疼爱的弟子，若她知道是楚莹瑄算计她身亡，她该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