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顾笙才开口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嗯。”萧子言低低地应了一声，“我把决定权交给纪文轩。如果他真的放不下朱婉如，那就离婚吧。”
“……”
顾笙对此，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怕麻烦，如果当初知道纪文轩有这么一段狗血的故事。我想，我肯定会避而远之。”萧子言忽而感慨道。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夜是漫长的。
直到天即将破晓，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这才发出可一声短促的震动。
侧躺着的小身影微微动了动，但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动作，生怕惊扰了旁边熟睡的人儿。
“咕咕咕——”
也不知过了多久，公鸡开始了打鸣，划破了天际，新的一天，拉开了帷幕。
顾笙小心翼翼地下床，把萧子言踢掉的被子，又重新地盖在了她的身上，这才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猫着身体，轻手轻脚地往门外走去。
清晨的一缕阳光伴随着微风，令她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有些迫不及待地划开了锁屏，是席南城的回信，时间显示为凌晨六点。
顾笙握着手机，盯着上面的信息，久久不能回神。
心脏一下一下地闷疼。
他回复的时间很巧妙，可她却知道，他又熬了一个通宵。
不远处的傅老正在晨练，动作犹如太极般缓慢，嘴里念念有词，“把一个西瓜，分成两半，这半是你的，这半是我的……”
“……”
顾笙收起收起，打了招呼。
直到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傅老这才做了一个收起的动作，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了一圈，缓缓开口道，“你绕着院子跑十圈。”
“……诶……”顾笙被他的话惊到了，脸上布满了疑惑。
跑……十圈?！
这难道也是治疗方案里面的一种吗？
傅老也并不打算解释些什么，一双清明的双目紧盯着她，试图用眼神对她进行压迫性的进攻。
顾笙只堪堪维持了几秒，便举手投降了，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弱弱地道，“那我……先去做早餐?”
“不用。”傅老摆了摆手，用脚尖在原地画了一根起跑线，手指着不远的院子外，绕了一个圈，而后转头望向她，“明白?”
顾笙咽了咽喉咙，“……明白。”
“还需要我给你喊口令?”傅老抱着肩，看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顾笙，微挑了挑眉，逗她。
顾笙无奈，只能活动了下筋骨，便开始了这突如其来的十圈慢跑。
她虽然参加过长跑，但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她也没有晨练的习惯，别说跑十圈了，跑五圈已经是极限了。
一圈下来，顾笙明显有些气短了，脑子忽而回想起席南城教她的那一套方法，不停地开始调整了呼吸。
恍惚间，顾笙想。
这个男人一如五年前一般，渗入了她的生活，无孔不入。
而院子里，傅老扎着一个稳稳的马步，继续着晨练，神清气淡，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直到跑了第八圈，顾笙的速度开始缓慢了下来，慢跑变成了快走，气息紊乱，脸色红润，大量的汗从额间低落而下，浸湿了身上的衣物。
“行了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傅老见状，朝着她摆了摆手。
顾笙调整着呼吸，气息有些短促地道，“不用，我可以的。”
傅老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结束了晨练，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她忽然间发现，跑步是无声宣泄情绪的一个好方法。
直到第十圈下来，顾笙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扶着一旁的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在这一刻，似乎要跳出了胸膛，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脑袋上，满脸通红。
“翁嗡嗡——”
手机里发出了震动声，是来电提醒。
顾笙伸手掏出了手机，当看见显示屏上的备注时，柳眉不由得一蹙，瞥见上面的时间，眉心皱得更加紧了，他才休息了一个小时不到。
几秒后，还是接通了通话。
在通话接通的那一秒，那端的男人却能立马感知她呼吸的节奏有些不对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入耳边，“你在干什么?”
顾笙努力地调整着呼吸，可发出的声音始终带着一抹明显的急促和气短，“在晨跑。”
“……”
而另一边的席南城单手系着衣扣的动作一顿，冷静自持的脸上有着一抹异样，薄唇微掀，似是不确定地重复着那两个字，“晨跑?”
顾笙都能猜到他此刻的反应了。
还是如实地说道，“是傅老……交代的。”
“看来，你很听他的话！”男人冷冷地道，声音里带着一抹僵硬，又有些嘲讽。
“……”
那万年陈醋的味道顺着电话线爬来，四周都在弥漫着。
他是在……吃醋！?
可吃傅老的醋……是不是有点……
顾笙求生欲极强地道，“我那是因为受了您的感染，才不会排斥。不是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晨跑了。”
她这求生欲的本能的反应在席南城的锻炼下，可谓是与日俱增啊。
席南城冷嗤了一声，似是不屑。
但却最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顾笙不动声色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阿笙——”
不远处的屋内传来了萧子言迷迷糊糊的叫唤声。
顾笙想要捂着话筒，已然来不及了。
“谁?”
席南城从薄唇间挤出来一个字，声线又低了一个度。
“……”
顾笙想着，要不要隐瞒。
毕竟，对于萧子言，席南城是有‘敌意’的。
但萧子言似是为了验证男人的猜想，又是一阵呼唤。
顾笙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子言。”
脚步朝着屋内走去。
“你们昨晚睡在同一张床上！?”席南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耳边。
“……咳咳……”
冷不丁的，顾笙被自己的口水咽到了。
他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让人……浮想联翩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水性杨花……背着他出轨了呢！
“傅老同意她留下来。”
顾笙试图跳过这个话题，左顾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