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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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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家,景礼正戴着老花镜,很认真的看着盛子濯的病历。

郁飞尘站在盛子濯的身后,格外紧张的看着景礼,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半晌之后,景礼放下了手里的病历,随后看着盛子濯说:“嗯,你这腿……”

他轻皱着眉毛,拖着长音。

盛子濯的表情平和,完全没有那种应有的、要被拆穿的紧张感。

景礼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

“的确是有些麻烦,不过还好,能治,小子,怕疼吗?”

景礼轻笑着看着盛子濯,眼中还带着些许调侃。

郁飞尘长长的舒了口气,身子都不自觉的摇晃了一下。

盛子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随后说:“不怕。”

“好,在这等着。”景礼轻笑着站了起来,径直上楼去拿东西了。

盛子濯紧紧地拉着郁飞尘的手,侧头看着她问:“飞尘,我好了的话,你不会又要走吧?”

郁飞尘一愣,脸上划过了一抹羞赧。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说:“怎么会?”

“没有就好。”盛子濯轻笑了一声。

郁飞尘有些别扭的转开视线,目光开始闪躲。

盛子濯没说话,只是那么侧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景礼拿着一包针下了楼,他回到沙发边坐下,随后对郁飞尘说:“丫头,把他的裤腿挽起来。”

说着,他就把针摊开在了茶几上。

郁飞尘应了一声,忙不迭的把盛子濯的裤腿绾了起来。

为了方便,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很宽松的休闲裤。

郁飞尘做好了这一切,就眼巴巴的看着景礼问:“景爷爷,这是要针灸吗?”

“嗯。”景礼应了一声,捻起一根细长的针,仔细消毒之后,这才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盛子濯,“会有些疼。”

盛子濯的嘴角微扬:“嗯,有劳景爷爷了。”

景礼的眼底划过一抹满意的笑。

他低下头,在盛子濯的腿上找着穴位。

一边找,他一边轻声说着:“飞尘这孩子,倒是把我这点儿能耐记得清楚……你这腿,还真得谢谢飞尘咯。”

“当然。”盛子濯看着景礼手里那根长针,心中格外确定——

老人家这就是看出来他什么事儿都没有,在这儿替郁飞尘报复他呢!

不过么,就挨几针而已,景礼又不可能把他扎瘫了……

“!!!!!!”

当景礼捏着手里的针刺进他的皮肤时,盛子濯只感觉自己一条腿都疼得发木了!

景礼抬起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小子,撑得住吗?”

盛子濯的额角渗出些许汗水,但嘴角仍旧挂着笑:“景爷爷放心,尽管扎,别客气。”

“哈哈哈,好!这可是你说的。”

景礼还真的是没客气!

盛子濯看着自己的腿,感觉……都快变成刺猬了。

景礼的收回手,擦了擦手指之后,突然伸手,轻弹了一下最初的那一针。

“!!!!!!!!”

盛子濯狠命的咬着后槽牙,这才勉强忍住没喊出声来。

景礼又弹了下另一边的针,这才轻笑了一声,开始缓慢的往外拔针。

“飞尘,你去书房,给我拿个本子下来。”景礼垂着眼睛,头也不抬的说道。

“好、好!”郁飞尘连连点着头,随后松开了盛子濯的手,就快步跑上了楼去。

说真的,就那针,她看着都疼!

等到郁飞尘的脚步声听不到了,景礼这才抬眼瞥了盛子濯一眼,淡淡的说着:“我一直以为你小子是个厚道的,就这么骗女孩子?”

盛子濯抬手擦了下汗水,随后笑着问他:“那您老人家怎么不戳穿我?”

景礼轻哼了一声:“安好给我解释过了。”

“……”

盛子濯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么,”景礼轻笑了一声,继续拔针,“虽然也算是正当理由,但是既然骗了人姑娘,就得付出点儿代价,你说呢?”

“呵呵呵……”

盛子濯干笑着点头。

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不行的话,这老爷子还不得直接一巴掌把他呼死?!

景礼一边拔着针,一边继续说着:“也别怪老头子我下手狠,你这年纪轻轻的,身上毛病还不少,扎你几针,也能给你调养下。”

盛子濯不由得一愣。

他虽然早知道景礼一手针灸术格外有名望,不过也从没想过,刚刚他老人家就是把了个脉,看了眼病历,就知道他身体哪里有毛病。

中医还真的是,神奇啊!

盛子濯不由得在心里想着。

景礼收好了针,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

这会儿楼梯上也传来了郁飞尘的脚步声。

他看了眼盛子濯,似笑非笑的说:“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三天来一次。”

“……”

还是感觉老人家这就是在报复他!

盛子濯自问自己皮糙肉厚不怕疼,但是刚刚景礼那几针扎下去,他真的是感觉比腿被锯了还要难熬!

这真的不是报复么?!

真的不是么???

盛子濯深吸了口气,还是朝他露出了个笑容:“谢谢景爷爷。”

景礼冲他挥了挥手,侧身接过郁飞尘递来的纸笔,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说着:“我不是为了你,这是飞尘丫头求我的。”

盛子濯抬头看着郁飞尘,随后朝她伸出手。

郁飞尘去到他的身边,把他的手扯着放回到了原处,这才问他:“你感觉好些了么?”

“好多了,我感觉我都能站起来了。”盛子濯的表情格外认真。

郁飞尘很直接的拍了他一巴掌:“又胡说八道了,哪有才吃药就不疼的道理?”

“……”

我真的能站起来,真的!

盛子濯很想知道,如果他说自己好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三天来挨这么几针一次了。

真的疼,真的。

景礼撕下一页纸,递给了郁飞尘之后这才说:“飞尘说得对,哪有才吃药就不疼的?这是这个月的药方,用量用法都写着了,回去吃药,一顿不能落。”

盛子濯看着那上边的中药,再想想景礼说的那一句“这个月”。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选择了一个最最最最最差的方法来留住郁飞尘。

这不是自己作死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