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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族中的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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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一飞冲天,风光无限,冷族中人自然攀起了昔日之情,正因为长孙无极了解冷啸的一切,所以荣耀只赏了他这一脉,并没有荣及冷族,对于冷族所为,他自作壁上观,冷啸也不想理会,但奈何此时,冷族老一辈只剩下三房的族伯一人,朝代更替,更是没落得朝不保夕,他踌躇再三,应承资助冷族,却未同意帮族中子弟铺就仕途,并非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天子眼中,但是,仅看到国公府辉煌荣耀的冷族,岂能甘心,长久之下,不仅未思感恩,反而心生怨怼,到常胜军出事,冷长生夫妇身亡,镇国公府被冠冷姓,改封冷国公府,一时间,陷入了最低迷难熬的困境,冷族怕被牵连,不仅抽身回到祖地,更是一边接受国公府的接济,一边落井下石,直到此番国公府柳暗花明,他们又如跗骨之蛆巴巴的凑了上来,不过这次冷啸十分决绝,命二三四房两支终生守护祖地,除非子孙能够考取功名,自立府门。

本是同根生,冷啸如今年岁已高,岂能真正绝情,无非是害怕因他一脉,牵连举族,至于他们明不明白,他根本不在乎。

三年前,长孙无极对冷国公府的打压愈发明显,若非长孙睨出现,冷府断没有今日,冷啸自打做出选择后,在长孙无极面前,便一直处于被动求存,虽有不快,倒也从未心生逆反,但唯一的儿子儿媳,含冤而死,他如何能够无动于衷?为了证实所想,求个明白,更为了常胜军,一向坚定中立的他,万般无奈下,与长孙睨达成了协议。

他刀尖舔血的日子过了那么多年,又岂是单一的原因能概述的,林林总总,终是造就了冷府如今的局势。

到这一刻,冷啸对皇室也好,对冷族也好,都看透了,他只想国公府能安之一隅,膝下孙辈能够平安顺泰,至于冷族,只要他们不添乱,守好宗祠,他倒也无大的寄托和期望,但冷月瑶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族中的不安分。

当冷族将冷月瑶送到冷府时,他看似轻描淡写,将人拨给了冷云汐安排,实则已经查明了冷月瑶的底细,令他没想到的是,近八旬的族伯,一向懦弱没有主见,难得到了快入棺的时候,竟替四房做主收下冷月瑶这个义女,本是远房出了五服的,追溯起来那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却因为长得肖似冷云汐而被重视起来,他们本算计着借冷府抬高门第,为冷月瑶在皇城找个好夫家,以为四房子孙搭桥铺路,这样的算计,冷啸本有些不解,但这次亲自前来,倒瞧出了些许端倪。

冷族孙辈没几个爱读书的,最大的成就,也不过两三个考中秀才的,但因年纪偏大,又久考举人无果,便早早的弃文从商,做些小买卖,但四房最小的孙子冷云礼,年仅十三就得中解元,十四岁那年虽未中贡士,但今年也只有十六岁,算是庶出孙辈中最有出息的人了,马上秋闱,世宗特开恩科,会试殿试继乡试之后一路直入,可谓百年难遇的盛举,若能中贡士,再得进士,一路披红而上,就可以讨差事了,但差事也有好坏之分,更要看有没有前途,那么,这就需要人脉了,冷族人都知国公府是绝不会帮忙的,关乎嫡孙前程,冷啸的族伯又岂能不着急,当即就盘算了起来,四房无女,若是将其他两房的女儿送到国公府,将来寻了好夫家,四房到时难免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作嫁衣,所以这才从远房旁系选出一个肖似冷云汐的女子收养膝下,如此,国公府不提携族中子孙就算了,为孙辈寻个好点儿的夫家,总在情理之中吧?

算盘打得是不错,若冷月瑶是个安分之辈,冷啸也许放点水就给上上心,偏偏冷月瑶进府没几日就闹出了妖蛾子,那张肖似冷云汐的脸也无法让人放心,本想此次找到人就迫令回族,让他们给寻个人家嫁了,免生不必要的事端,没想到如此之久,凭借冷府如今的情报网,竟是半点消息都没捕捉到,到了这一步,冷啸自然警觉了,虽不完全是冷族之过,却也是因之而起,所以,待祭祀事了,准备连夜打道回府前,冷啸唤来了四房的庶弟冷杨。

所有人都待在院中,只冷啸与冷杨在厅堂一坐一立,屋中烛火摇曳,光线昏暗,打在冷啸平静的脸庞上,使得面色明明灭灭,让人恍惚,猜不透心中所想,冷啸毕竟戎马半生,即便到了晚年,一旦严肃起来,身上锋锐之气不减,依旧迫得人不敢随意动弹。

此时,冷杨进来已经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直不见冷啸开口,心里不禁忐忑惶然,猜想着各种可能。

冷啸虽坐着未曾说话,但双目一直紧凝着冷杨,见到他额间积汗成珠滚落而下,这才喟叹一声站起身来,负手踱步,沉声问道:“冷月瑶是你亲自去挑选的,还是那边送过来的?”

这个问题他查过,但总觉得有些许蹊跷。

好不容易捱到冷啸开口,没想到他竟有此一问,冷杨顿时心里一‘咯噔’,眸光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他勉强镇定了下来,踌躇着开了口:“家父年事已高,自是念旧,瑶儿虽是出了五服的旁系女儿,但性情乖巧出众,不仅讨得他老人家欢喜,我也颇为喜爱,因这孩子早年父母双亡,家父便让我儿收养膝下,照拂一二,但这孩子越长越像我那侄孙女,如今已然及笄,若配了寻常人家,怕给国公府上惹了麻烦,是以只得听他老人家的话,将人送了过来,交给大哥做主,从国公府出去,自然就免了侄孙女遭人非议,若能嫁个好人家,为国公府添一助力,也是一件好事,也能弥补一番家父当年的错处……”

冷啸闻言,脸色越发阴沉,冷杨垂下闪烁着慌乱的双眼,声音越说越小,静寂了良久,见冷啸没有发话,他只得硬着头皮,哆嗦着出声问道:“可是瑶儿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