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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长孙无极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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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之较之冷云汐的目光多了一丝骇然,世宗自登基他便随侍在侧,算算也有几十年了,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他拿政务开过玩笑,做这等荒谬之举,对他的打算,他原本有过揣度,但此刻却是懵怔了,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他服侍了这么多年,也深知世宗的脾性,心里一阵惊涛骇浪后,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冷云汐所受惊吓也是不轻,世宗此举太过不妥,甚至可说是荒谬绝伦,但自古君心难测,她还能抗旨不成?所以,她很快压下情绪,恢复了镇定。

只是,在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心殿中待着,心里难免膈应,委实自在不起来。

记得前世长孙逸尚未举行登基大典之际,她时常背着老爷子他们偷摸来这里陪他处理政务,只不过,她从未碰过奏折,倒是做着桂之现在所做的事情,添茶倒水,燃香打扇,若说唯一比桂之做得多的,怕就是陪疲乏后的长孙逸下棋了。

她那会儿虽任性了些,但对长孙逸却是实打实的好,那时她的棋艺已然超越了他,却总是想方设法的输给他,在她眼中,无论他是未来的朝云国君,还是她心爱的男人,他都不可以输,他的骄傲如同他的逆鳞,触之即会死无葬身之地,而她也甘愿护着,自欺欺人的觉着她的男人就该这样,直到后来,她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她本身就是他想除之而后快的其中一个。

心念转到此处,冷云汐的眸底染上了一丝伤痛,只不过,转瞬即逝。

这会儿瑞喜已然在龙案旁帮她安置好一个小巧低矮的案几,并在案几前的地毯上铺置了一个厚厚的软垫,待她按下心思从容坐下时,他已然将龙案上的折子全部归置到了小案几上。

此刻的她显然没有选择余地,遂定了定神,她拿起了第一道折子,专注的看了起来。

余光扫到冷云汐认真的神情,长孙无极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梢,须臾,才将视线收回,复又转向手中,轻轻翻过一页去。

日光渐渐炽烈,连花草树木都耷拉着脑袋,没有半点精神,可清心殿是坐北朝南之向,阳光只能徘徊于窗外,遥望殿内,寸步不得进,徐徐清风,缱绻着丝丝缕缕的清幽花香,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这里是安静下来了,却搅得整个云城都似躁动了起来,不说太远,就说东宫,此会儿就不平静。

长孙信得知冷云汐进了宫,还被世宗宣进了清心殿,心里再难按捺住想见她一面的冲动,这会儿正寻思着想去堵上一堵。

他父皇不允他纳了冷云汐,连他母后的面子都拂了去,这让他岂能甘心?莫说他曾见过冷云汐几次,深知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就单凭她能引得老三和老六正面交锋的能耐,他就很难不生出觊觎之心,若能利用她打击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人,她之前那点恶名又算得了什么?

穆远识那厮总劝他避着点这二人,可他堂堂太子焉能这般伏低做小,任他们压上一头,难得有这么一个既得美人入怀又能出口恶气的机会,他怎么着也要放手搏上一回。

冬九是长孙信新提起来的小太监,但长孙信不知道的是,冬九本就是皇后安插在东宫的人,所以长孙信这边一动,凤鸾宫那边很快便得了信。

待长孙信怀揣着满腔激动与兴奋,走到离清心殿不足百米处的长廊下时,被皇后邬氏带着一众宫人给堵住了去路,毕竟较之东宫,凤鸾宫离清心殿更近一些,是以邬氏来得比较及时。

来清心殿堵人之事,长孙信只告诉了冬九,在看到邬氏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立时了然,遂满目阴厉的回头瞪了冬九一眼,不过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耐着性子上前请安。

在宫里边待着还不觉得,出来走了几步,身上便起了一层薄汗,虽在廊下,仍不免让人心烦气躁,长孙信见自己问了好,母后仍不打算离开,心里当即又了然了几分,复又狠狠瞪了冬九一眼,直到冬九的脑袋垂得几乎要齐平胸口了,他这才转过脸,目光幽冷的扫向邬氏身后的一众宫人,厉声道:“虽然快入秋了,可暑气尚未褪去半分,你们这些个做奴才的不好好劝母后在寝宫歇息,倒撺掇着往外跑,万一她有个头疼脑热的,看本宫不剥了你们的皮!”

一众宫人闻言,目光尽皆瑟缩,有些惶惶不安,无一人敢开口辩驳,只低敛着眉眼,神态越发恭谨。

还不都是因为你!

邬氏无奈的斜睨了她这个宝贝儿子一眼,一想到他仍未放下冷府的那个丫头,她就头痛不已,那两位因着这丫头斗得都动了手,这是她巴望不得的结果,高兴都来不及,可她这个傻儿子,不会看戏就罢了,还傻不楞登的想搅和进去,她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今日早朝各派闹得不可开交,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冷云汐引得两王相斗,这已然脱离后宅私事的范畴,没听闻今日早朝宣政殿上各派系闹得不可开交吗?虽然今日四位皇子免了点卯,但哪位没个耳目,这点动静还听不到?

现下,世宗既然将冷云汐唤到清心殿那种地方,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会儿不定好过,作为太子,既立于事外,就该高高挂起,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偏要一头扎进去?他若真将人给堵了,怕明儿个早朝所有派系都会调转枪头直指东宫,且不论他太子的身份,这与太师府才刚定亲,连日子都尚未定下,就闹这么一出,这不将宁德的脸打得啪啪作响吗?偷鱼不成反惹一身腥,这岂是她所乐见的?

若冷云汐主动送上门,她倒不会推拒,毕竟没谁会与兵权过不去,但若强行招惹,她是决计不允许的。

道理是通透的,邬氏也十分心疼她这个唯一的儿子,但孰轻孰重,她还拎得清,遂斟酌了半晌,她沉声道:“刚刚还没有食欲,出来转悠了一圈,这会儿倒觉着有些饿了,信儿陪母后一起吧!”

“母后——”长孙信一急,情绪全摆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