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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可笑与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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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孙逸突然忆起,冷月瑶似乎就是在那个丫头的帮助下逃脱的,冷静酝酿了一番,他蓦地睁开双眼,眼底恢复了一贯的清润光泽,轻喃道:“找机会杀了吧!”

他倒是想再安排人过去,但想到之前那人悄无声息被灭掉,再派同级别的已然不适合,只会白白折损力量,除非墨隐去,才有可能压制对方,而他对墨隐另有安排,暂时腾不开手,也只能将冷府那边先放一放了。

吉祥轻应了一声,目光扫向一旁吓晕过去的婢子碧荷,眸光中溢出一丝狠辣与血腥。

在长孙逸转身掠去的刹那,长孙睨便伸手将冷云汐一把捞入了怀中,如铁箍般坚硬的手臂,勒得冷云汐的骨骼咯吱作响,她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呼痛。

身后的紫林刚才可是亲眼见到冷云汐嘴角溢血,如今睿王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令她心中不由大急,正欲上前替自家主子澄清一二,可她呈抬脚之势,就被一道如大山般高大坚实的身影横亘于身前,挡了去路,她倒是想硬气的一往无前,可好不容易凝聚出的勇气在他冰冷的视线下,完全溃不成军,这一刻,她才恍然记起,这是睿王身边的第一人,如何是她能撼得动的,寻刺激找虐还差不多。

“你骑火风自行回冷府!”

留下这么一句话,全身迸发着冷冽气息的韩少峰,蓦地纵身掠起,眨眼就消失在了眼前,待紫林从震惊中醒神,除了高扬头颅的火风在那儿翻动着轻蔑的眼皮,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了,她抬眼怔怔望着前路,只见炽烈的白色阳光炙烤着大地,似要将万物焚化。

去往南城的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慢悠悠的行驶着,这是韩少峰早早为冷云汐备下的,陪伴长孙睨许多年,他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被一直带在身边。

坐在马车中的两人,泾渭分明的各坐一边,氛围陷入诡异的沉寂,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长孙睨侧靠车厢,深眸阴鸷嗜血,怒气冷凝,浑身如笼罩着一层与世隔绝的万年冰霜。

半晌,寂静被打破……

“你……还爱着他吗?”长孙睨面沉如水,每个字几乎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说罢,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脸色在车厢昏沉的光线下更显苍白。

冷云汐闻言一震,眸光轻抬,望向长孙睨,缓缓又转开,低垂……

爱吗?长孙逸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打击,将她为爱坚守的信念击得粉碎,她以为自己这一世再难重新爱上一个人,偏偏造化弄人,长孙逸虽然已经成为了过去,但她心中的爱火却再次燃起,只不过,是为眼前之人……

“不爱!”掷地有声,无情而决绝。

长孙睨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与复杂,瞬即恢复如常,定定地望着冷云汐,声音低沉,带着丝小心翼翼:“为何?”

没想到长孙睨一反常态的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冷云汐皱了皱眉,迎视反问:“殿下这句话问得不觉好笑吗?”

她父母如今就剩一捧灰被埋在冰冷的土中,她在知晓来龙去脉后,还会捧上真心献给她的仇人吗?别人看不透就算了,堂堂睿王殿下,如此的聪慧睿智,又怎看不出她在作戏?难道非要置她于难堪之境?

冷云汐忽略了一个问题,她之前对长孙逸百般纠缠,荒诞举止频出,感情之事又岂是说没就没的?若没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如何能取信于人?

更何况,爱情中的男女如若身陷囹囵,本就爱钻牛角尖,不能以常理论,两人同时陷入这样的误区,那么,悲剧自然无可避免了。

她虽说得斩钉截铁,但眼见为实,长孙睨自然不肯轻信,言语刻薄道:“不爱?原来在不爱的男人面前,你也可以这般娇媚入骨,柔情蜜意……”

“那么对本王呢?在本王面前你连装都不愿装吗?你将本王的真心当什么?又或者你觉得本王的真心并不值得珍惜?”

长孙睨俯身欺近,眸光暴戾,冷射在冷云汐身上,气势极具压迫与霸道。

胸中钝痛才被冷云汐强行压下不久,现在听到长孙睨极尽尖锐刻薄的话语,只觉得喉头又是一甜,回凝向他,眸底尽显难堪与愤怒。

他若看不清现状,不愿意信任她,她的解释只会显得可笑与苍白,可此刻,她若什么都不说,误会是否会加深?

看他凝着自己的目光由冷变暖,似浸染了几分希冀与祈求,一瞬不瞬,冷云汐的心蓦地软了,这一刻,她真的想将自己的秘密一股脑全说出来,无论他是否会认为那是天方夜谭,亦或觉得匪夷所思,她想任性一回,不管不顾。

可就在即将出口的那一刻,她的咽喉似被掐住一般,一个字都未能说出来。

她知道,自己终究是怯懦了,畏缩了,她仍然没能鼓足勇气,亦或是说,她害怕失去他,害怕他用看疯子的目光看她,害怕他撒手而去,对她再无眷念……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时间悄然流逝,长孙睨心底希冀的微光渐渐磨灭,被失望、绝望取代。

眼见着长孙睨收起所有的温柔与情意,散发的气息只剩下失望,愤怒,还有无情,冷云汐紧张了,心底莫名惊惶,似乎再犹豫一瞬,她即刻就会失去一切,终于,她鼓足勇气,弱弱开口:“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长孙睨眼神森冷,一字一顿:“不是我看到的那样,又是怎样?”

“你收了他送的噬魂鞭,是也不是?”

“是,但是……”冷云汐试图跟他讲道理,却被他大手一挥,毫不留情的打断。

“游湖也是你主动三催四请,是也不是?”

说话的节奏完全被他主控,冷云汐心底生出浓浓的无力感,有点心灰意冷。

“是……”

“人说女为悦己者容,你今日妆扮如此精致,难道不是因为他?”长孙睨满脸阴沉,戾气萦绕,眸光从冷云汐的脸上一路扫到她一尘不染的白裙上。

事实如此,冷云汐无言以对。

“你还真是对得起我……”长孙睨惨淡一笑,身体后倾,无力的靠在车厢壁上,目光透着浓浓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