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蔷薇敏感地感觉到顾盛霆表情的不自然，但绝对想不到他因为自己受了伤，以为他是有什么话相对自己说。
“没事。”顾盛霆很快恢复自然，待她坐下后，绕到餐桌的另一边，用左手拉开椅子坐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始吃早餐。
“那个……程筱晴她们，你打算怎么处置她们呀？”叶蔷薇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出来。
顾盛霆抬起眸子，看着她道：“这难道不该我问你？想怎么处罚她们？”
“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啦，反正让他们痛苦就行。不然问问冷少有没有什么药物，就跟上次在警察局他们给我的那种药物，能让人痛不欲生的那种，但不能死这么快，十分钟半个小时就死了，那就没意思了，至少得十天半个月吧。”
其实她想说半年的，但想想，半年太久了，顾熠泽做药物研究的，或许能做到，一边让她试药，一边又吊着她不让她死。
但对于程筱晴，到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嗯。”顾盛霆淡淡地答了一句，然后继续优雅缓慢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叶蔷薇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顾盛霆，想了想还是又开口问了一句：“那程筱晴现在在哪里呀？”
她记得昨天程浩天说要报警的，也不知道报警没有。
要是交给警察，最重的惩罚也只是坐牢了。
比死还要便宜她。
男人头也不抬道：“在她该在的地方。”
叶蔷薇：“……哦。”说了等于白说。
意识到顾大少情绪似乎不太好，她只好闭上嘴巴好好吃饭，不再烦他。
结果下一秒听到他说：“晚点我会带你过去。”
一句话，让叶蔷薇眸子瞬间一亮，“好的，好的。”
因为这一句话，她食欲都好了几分，不过因为小芹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影响的。
本来能吃一笼蒸饺一碗粥的，今天吃了半碗粥就吃不下去了。
在去看程筱晴之前，他们先去了一趟程家。
小芹的尸体已经送去火化了，她没有父母，最亲的人就是王妈和程熹薇了，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王妈不肯跟叶蔷薇到顾盛霆的别墅，说自己年龄也大了，也是时候退休了。
待小芹的尸体火化后，她收拾好行李，抱着小芹的骨灰就准备回乡下。
“顾先生，希望您能好好照顾我家小姐，这么多年，她真的受了太多苦了。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小姐。不过有你照顾她，我也能安心一些。”
程浩天说给小芹办一个盛大葬礼，王妈拒绝了，说她带着小芹的骨灰回乡下去。
想起小芹妈妈也是在乡下安葬的，程浩天也就没有说什么，给了王妈一大笔赡养费，同意让她离开了。
“王妈，有空我会去看你的，你要在乡下住烦了，觉得无聊了，也可以回来找我，我在的地方，永远都是您的家，您永远是我的家人。”叶蔷薇握住王妈的手，眼眶突然泛红了。
她觉得对不起程熹薇。
是她没有保护好小芹，现在还不能把王妈带在身边照顾。
但转眼想想，王妈回乡下也好，跟在自己身边，其实也是一种危险。
以后很有可能会遇到比昨天晚上更惊恐的事件。
毕竟顾熠泽和宋嘉清，比程筱晴母女两要难对付太多。
“以后王妈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三餐一定要按时吃，少吃点辣的。”王妈说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抹了把眼泪，他又转头看向顾盛霆，“顾先生，我家小姐，就拜托您照顾了。小姐爱逞强，遇到事情不愿说出来，希望您能对她多一点耐心，小姐以前爱吃甜食……现在爱吃香的辣的，但这些对身体不好，您一定要督促她让她健康饮食，小姐从小身体就不好，换季容易感冒，希望您不管再忙，她生病的时候都能陪在她身边，还有一定要注意，不能让小姐吃花生，小姐对花生过敏……一点点有可能会致命……”
“顾先生您别嫌弃我啰嗦，小姐是我一手带大，我早就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说道这里，王妈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叶蔷薇本不想哭，但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王妈，别说了，我也一直把您当亲妈。”叶蔷薇伸手抱住王妈，代替程熹薇在她耳边说：“谢谢您，王妈谢谢您照顾我这么多年，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您也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想我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如果小芹在，王妈就不会离开了。
“我走了，别送了。”
顾盛霆伸手把叶蔷薇拉进自己怀里，对王妈开口：“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薇薇，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程浩天没说话，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听王妈说了这么多，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很失败。连一个乳妈都不如。
王妈离开后，偌大的程家别墅，空荡荡的，就剩下管家和程浩天。其他的佣人，在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后，要么被辞退了，要么自己离开了。
程浩天看着送走王妈后要离开的叶蔷薇和顾盛霆，愣了一会后抬脚跟上去，对她说：“熹薇啊，我周一会跟钟玉办离婚手续，以后我也不打算再娶了，你看你要不搬回家来？毕竟你和顾先生还没结婚……”
程浩天这话带着几分恳求，声音很真诚。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悔过。
叶蔷薇抬头，看着这个一夜间苍老了许多的男人，心里不免觉得悲凉。
可惜，她不是程熹薇，所以她对这个男人，谈不上半点情分。
“我和程先生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以后您娶不娶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丢下这句话后，她头也不回地弯腰上了车。
顾盛霆瞥了程浩天一眼，最终丢下“保重”两个字，也上了车。
看着拂尘远去的车子，程浩天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唯一留下的老管家说：“是我活该啊，我活该。”
“先生，小姐现在还在生您的气，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原谅您了呢，您多去找小姐，多关心关心，小姐耳根软……”
程浩天摇头，“那是以前的薇薇，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不一样，但他很清楚，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车上。
顾盛霆看着抿着唇发呆的女孩，伸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把她小小的手掌放进自己的大掌中。
轻声有力在她耳边道：“以后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家。”
叶蔷薇错愣的抬头，还来不及感动，男人薄薄的唇落到了自己的唇上。
脸色恢复原本严肃，开口道：“现在就带你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