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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庭前花迷雾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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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浦看着躲在身后的她,方才如若不是见得念奴前来,她倒也不用一直躲在一旁偷听着。

今日的她倒是一袭黑衣,摘下面罩之时,一时忘却了她当初亦是自己的手下。

这些年,他一直无心后宫一事,皆因,他将所有的计划都放在念奴的身上。

只要何人一见她的容貌,在这后宫之中何曾没有利益熏心之人。

如今在皇甫梦瑶的殿中,倒是比待在龙潭虎穴的赫连宬的身边更为好些。

可他始终都不明,她做事向来循规蹈矩,而此事她向来不愿伺候旁人,倒是还真不知她如今到底如何想之。

如若,她当真恨入骨髓之中,想必亦是好事。若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不得告人的秘密,想必她早已背道而驰。

若是有任何人背叛之心,断然不会纵容。

不屑地则是长扬一笑"本王如若让她记得一些事,想必定然难成得大事。"

"以往在府中,她便是一个冷傲之人,王爷又何必担忧。"

先前,她便是觉得君歌极为眼熟,却不曾想到,竟然是念奴。她们二人一同长大,而她一直都是以男装示人,如今一见倒是长得更为亭亭玉立了些。

而她们二人,又何曾不是替人卖命。

只是不曾想到,王爷倒是抹去了她的记忆。当年的事,岂不是...

也是为何,当初她不曾记得自己。

见王爷一直弹拨着琴弦,想必又再是睹物思人。

"她就如当年的她,心太软,才会被人构陷。方才你也听到了,她与当初不同了。"

不同?

可她并未觉得念奴有何不同,还如以往那般听命于王爷罢了。

不解地则是问之:"那王爷为何不当面揭穿她?"

"她自以为本王不知,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然本王又怎会威胁她。"

今时今日的念奴确实与往日不同,他不揭穿,皆因还想给她一个机会。拿宫宏宇的命要挟她,足以让她知道,凡事成大事者,不得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而此时的她,早已有了心软之意。不杀赫连烨,根本难以完成他的大计。

他不揭穿,只因他还不确定,究竟是谁罢了。

如若,她当真与赫连烨有着密切往来的举止,想必那颗愤懑的心,定会软化。

赫连烨对于她而言,根本便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为数不多的,便是只有七年前的秘密。

可就算她如何询问,这一切都无需他自己所要。

他想要得到那封密旨,揭穿他们母子二人的面目,亦想得到统率这千军万马的实权。

"如今她擅自做主接近皇上,你在后宫之中,多番留意她的举动。"

"淮王可是不信她?"

倏然,他们二人的目光相互凝视,见淮王那双冷冽的双模,下意识地则是不敢看之。

方才所言,倒也不曾相言一二,警惕地亦是渐然道来。

"如若王爷不信,又怎会让我去监视她的举动。她这些年一直在王爷的身边长大,想必不会背叛王爷。"

从她来到淮王府之日起,那时她还依稀记得,可这七年已过,她只是不知,为何这记忆却被夺去,连如今,怕是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的话,想来定会后悔。

可如今,她如今却让王爷如此怀疑,当真可是与宁王纠缠不清?

背叛?

自始至终,他一直坚信念奴不会有任何的背叛。

唯一知晓她身份的人,亦唯有自己一人。而她心中的恨意,大仇为得报,又怎会轻易的背叛。

如今,以用宫宏宇的命威胁她,她就该明白此时此刻她的处境,根本便是两难的抉择。对于赫连烨,她必须下手,这是她最为杀手的使命。

以往一直便是在告诫她,杀手不得有任何的感情,不管是今晚的她还是那一晚的她,感情用事终究会害人害己。

随手便是将酒盏拿于手中,走向那道她曾离去之路,拧紧着眉宇,再一次饮酒后道之:"现在的她太心慈手软了。"

见淮王一直凝望着这条道,从小念奴在他身边,他何曾不是冷漠相待,偶尔亦能听到念奴说起王爷的冷漠,待人虽不曾苛刻,反而不愿接近人。

以往所见的念奴,身上带着些许的孩子气,反而是两年不见,她身上倒是多了几分冷意。

这,难道便是失忆后,将她所有都改变了?

反而是在两年前,她又何曾不是遇人傲慢无礼,根本便不会与之同为一道,亦只是默默在一旁,唯有自己一人独处。

想要接近她,想必亦除了她自己,想必何人她都不会说得一句话。

正因她的相信,那几年是她们最后一次相见之日。

如今再见,却是已是陌路之人。

她还记得,那一日在殿内所见。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微然上扬,眼眸渐然地抬眸时,一眼便是凝视着王爷的眸,下意识地收起嘴角的笑意,神识亦是渐然地回转,故作淡然地徐徐一道:"想必,一直与宁王接触,这自当会变。"

"一直?此事你知晓?"

接触?宁王?

他只是知晓,赫连烨骗她是赵宇哲,她刻意接近,不必她多言也知晓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罢了。

她唯一的目的,便是将赵家掌握在手中,可偏偏此人终究不是赵宇哲,她这算盘反而被赫连烨所打乱。

若不是听得她所言,她一直与赫连烨有往来,倒是他还有何事不知她这背后之举。

不在淮王府,她倒是越发大胆,敢肆意妄为。

"如若不是当初王爷从我口中得知君歌便是念奴,想必,我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去打探。幸好,有个叫絮儿的人,说是这念奴每一夜晚都会与宁王相见。"此事她自然是不知,亦只是无意开口,才有幸得知这念奴竟然与宁王纠缠不清。

眉心微然紧蹙,站于身后的她,一直不曾上前,凝思了些许后,缓缓一道:"这宁王如何心性,就算是冷酷无情的人,终究会感化。"

"他必须除之,留着赫连烨才是最大的隐患。"听她这一席话,这赫连烨果然不能留。

念奴是他最好一把'剑';,又怎能为他所用。

一把沾满殷红的剑,再怎么洗涤剑上的血迹,可一旦沾染上戾气,便再无任何之力可为之感化。

他终究不信,有一日会死于这把戾气的剑下。

怒意地眸光则是看向那把琴,不由自主地上前抚拨着琴弦:但愿,日后你不会埋怨于我。

一想起她,心却不由自主地软下。闭上双眸,引入眼帘中的模样,一直都为曾离去。

而她的一颦一笑,一直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曾忘却。

他心中无论隐藏着多大的野心,对于她,终究未曾放下。心中的执念,又怎会轻易为了一人就此牺牲。

缓缓睁开双眸的他,眸中的恨意,渐然地消退。温情地眸光,他向来只为一人而尽展而开。

后和颜悦色地则是浅然一笑地道来:"这两年来,你都不曾知晓皇后的下落?"

"皇上除了每一晚呓语之外,偶尔亦会提及当年后悔一事,便再无提及关于皇后被关之处。"她允念奴的使命终究不同,她被送入皇宫成为皇上妃子之日起,她便早已注定了自己的命运,终究无法摆脱的便是王爷口中的皇后。

此人,王爷曾带她前入书房中看向画像中的女子,这画像中的女子起初她根本便不知是何人,当时一眼所见,是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罢了。

自从那一日起,王爷便是让自己学得关于她的一颦一笑,直至后来才知晓,她只是再为一个人而活着,那便是皇后。

她付出如此多,居然只是为了一个毫无不存在的人。皆因,只是在抚平皇上的心痛,皇上对此的愧疚,让淮王得知七年前皇后的下落。

而她知晓,无论如何探取皇后的下落,皇上亦不会相告。

可她的心中,早已为一人而满,已经无法再容得下一人。见他一直未此事烦心,她却始终有心而无力。

一直一来,她都不曾忘却,丧失的那个孩子。

拧紧的眉宇,亦是强颜欢笑地浅然一道:"王爷,如若不是皇上,会不会是太后..."

听之,赫连浦默然的点头,毕竟她所言此事倒是并无任何之错,皆有一番道理。

"此事,本王想过。如若真是太后,那她便不会活在这个世上。亦只有赫连宬。可是..."

可是,他明明心中惦记着念慈,还寻得诸多与之相似之人。

'赫连宬,究竟是不是你。';

他为了寻得相貌如此相似的人入宫,皆是为了让赫连宬知晓,无论如何他要为他所犯下的事遭到报应。

倒是不曾想之,青衣倒是成了他最为宠幸之人,却亦无从口中得知她的下落。

自始至终他却丝毫不曾抱有任何的希望,亦是一年后他见念奴的那一刻,心中却又是有了计划。

当初不让她接近赫连宬,亦只是与念慈相之人诸多,引起怀疑罢了。

如今,她走得这一显招,倒是让赫连宬亦有了利用的价值。

可偏偏,他想要借念奴伺候赫连烨之意,来监视着自己,却不知念奴是自己的人罢了。

无论,他的计划再完美、在如何的天衣无缝,终究不及他在后宫之中安插的眼线。

反而将自己人亲自送回,倒也是一件糊涂事。

"念奴与皇后长得相似,如今她接近皇上,在略施小计定然会从皇上的口中得知皇后的下落。"

"你都不能从中得到消息,她又怎会轻易得知。"他一时忘却了,她还不知念奴地身份。就算与之相似的人,又怎会从赫连宬的口中撬开七年的秘密。

见她眸中极为异样的眸光,深信不疑地亦是久久凝视着她:"青衣,你该不会对赫连宬动心了吧。"

心动?

吓得她下意识地跪于地,何曾几时她都不曾对皇上动过半分的情。

只因,她一直牢记着王爷的命令,而她不比念奴,她身上有武功,而她亦只能用斗,斗得这些在后宫之中的豺狼虎豹罢了。

垂眸而徐徐道来:"青衣只效忠于王爷,绝不会对王爷的仇人有任何的情意。"

效忠?

他用及了手段,让他们臣服于自己,又何曾不是拿命要挟。

这一命,向来只是掌握在她们的手中,而非自己罢了。

这木偶亦有人牵线指引,而他只不过点到即可,至于如何,皆是看他们如何效忠他罢了。

悠扬地长叹,何曾不是无奈地轻扬一笑:"但愿,念奴不会让本王失望。"

垂眸而看向酒盏中仅剩不多的酒,他本可一饮而尽,他就想只仅仅留的一口,皆因他还不想将这最后一口饮尽。

一旦饮尽,他便再无一条出路。

凡事,皆留一条后路,终究是他一向的抉择。

哪怕是失去了兵权,他亦能与之相斗。不过只是一场鱼死网破,可偏偏,他不会将这网彻底打破,亦不会一网打尽。

"王爷放心,在这皇宫之中,她还不知我的身份,定然会为王爷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看来,他已经不在信任念奴,只因,她与宁王想见,变得心慈手软就怀疑于她?

可是,她又为何可得到王爷的惦记。

见她这跪下,倒是与念奴相似极了,向来都是动不动的便是下跪。

亲自将之扶起,将她的双手放于掌心,一语暖意的言道之:"你方才所说的那个絮儿,多让她与念奴相见,本王正想知晓,这几日可曾与赫连烨相见。你也身为本王的细作,想必不曾忘记如何行事。"

"自然不敢忘。"

"有机会让她喝下。"从腰带中取出白瓶,放于掌心细细端详了些许,这药性一年之后便会失效,眼下这一年之期倒也将近。

步步靠近的她的步伐,特意叮嘱道:"有些事,还是一辈子都抹去为好。"

青衣接过王爷手中的白瓶,虽不知装得是何物,可一听此言,想来这是抹去她记忆的药。

眸中,则是毅然而然地闪过一丝别意的眸光。

放于手心中,则是狠狠地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