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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卑微,风雨中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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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一下子冲到了眼眶里,她心痛得要窒息,“这么些年我不出现,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我被我爹打得半死,爬都爬不起来!可我惦记着你,知道你需要大量的金钱去筹备军需,因此,我哪怕半死不活,也惦记着哥哥的生意,求他将一些产业转到了我的名下。我躺在床上算账、看账本,用一块屏风隔着,与各个铺子的掌柜对账!”

“等我身子好了些,你也上了战场。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便想方设法,拜入江湖门派门下。可我已错过了最佳学武年龄,没人要我!我很绝望,蹲在路边放声大哭。月影教的堂主路过,询问我,而后怜惜我,才将我带走。我这一走就是九年,期间每月只有半日的时间外出对账、收账,你让我怎么来找娘?我今年才回到家中不到两个月,家里便惨遭横祸……”

齐新宜放声大哭,语不成音。

小云搂着她,也在默默垂泪,眼风时不时向何苗扫去,充满了怨恨。

对于她的话,何苗是一个字都不信。

从她在墓室里的言行到眼下,何苗已猜到,她是重生者。

重生者既早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那她就应该接济王婆子,不让她受那么多苦,甚至阻止自己嫁给齐一鸣,而不是拼命去挣钱。

只能说,她太傻。

这样的女子,不配称为自己的对手,连话都懒得问她。

王婆子并没想过齐新宜是重生的,只觉得这孩子太傻,太难为自己,太苦了,心疼难言。

“新宜,娘的傻孩子,你莫哭,哭得我的心都碎了。”把抱着的孩子交给奶娘,转过身去搂她,“莫哭了,为鸣儿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哭,不值得。”

齐一鸣却是提出了疑问,“你开始经商时,我尚未进兵营,你何以得知我会筹备军需?”

齐新宜抬起一双水雾氤氲的泪眼看他,里边有愁思百转千回,“鸣儿,如果我说,我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梦到了前世今生,你信吗?”

齐一鸣神色微变,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何苗。

她也说过,她也做过梦,梦中的一切,都与这个世界的截然不同。

心头忽地发紧,挥手让所有下人退下,几个孩子也被奶娘和丫鬟抱走,屋里便剩几个大人。

王婆子瞧着面色严肃的儿子,她有几分茫然与无措。方才还说新宜害苗儿来着,怎的眼下又提到那玄之又玄的前世今生来了?

齐一鸣道,“说吧,你都梦到了什么?”

齐新宜怔怔地瞧着他,神色凄婉。

“鸣儿,我梦到……你在墓室里受了重伤,之后你带伤上了战场。你不慎被敌军俘虏,最终被折辱致死。乌塔藏与诸国联军入侵,天下大乱,我们国破家亡……”

“啊!”王婆子惊得直直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无半分血色。那样的惨状,光想想便能让人不寒而栗,若这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齐一鸣看了楚楚可怜的齐新宜一眼,神思复杂。

因为做了那样的梦,所以她便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用自己柔弱的双肩,挑起千钧重担?

更是在墓室里,奋不顾身地替自己挡了战神与飞尸的攻击。

若是没有苗儿的香米,她此时已香消玉殒。

好傻,却也是个不错的姑娘。

只是,他注定要负她的。

齐新宜察言观色,见他有些动容,她黛眉微蹙,样子含羞带忧,“我还梦见,你说……你负了我,若是有来生,你定会娶我……”

不料,齐一鸣斩钉截铁的否决了,“不可能。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我都只要苗儿。。”

齐新宜的头还没抬起,便陡然听见他如是说,原本千疮百孔的心,再次被深深刺痛。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破碎而脆弱的声音从嘴里溢出,“你为什么说了不认?为什么……”

何苗很想说:因为,你上辈子的时候,还没有我呀!他那时被你的自作多情给打动,有些感动而已,绝对没有爱上你呀!

不过,这话说出口,便有落井下石之嫌,她更不会傻到在婆婆与丈夫面前,说齐新宜是重生的。

只是,这个女人一直在默默付出,瞧着怪可怜的,便息事宁人地道,“好了,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齐姑娘,你没有必要再揪着不放了,相公眼下没有受伤,以后也不会。军需正在紧急筹备,问题也不大,你不用再替他操心了,日后多为你自己做打算吧。”

齐新宜垂着双眸沉默,指甲却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里。

没有人说话,四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难以言喻的压迫之感,在房间内弥漫。

王婆子知道,眼下是自己做抉择的时候了,可她实在很为难。

儿子儿媳她爱,可新宜算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对她的感情不亚于亲生女儿,所以,也舍不得她伤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要逼死她了!

而这时,齐新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鸣儿,我明白了。如今你真的喜欢上何氏了,你不再需要我。娘也是,有儿媳孝顺,膝下有孙儿孙女了,对她来说,我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的声音很低很轻,无比的空洞与寂寥,“你们都好好的,不像我。”她忽地自嘲一笑,声音低得只有何苗夫妻能听得见,“原来,我重回一生,依旧是个多余的旁观者。”

这一刻的她,脆弱得不堪一击,低垂着头,默默饮泣,瘦削的肩膀不堪重击似的,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如同风雨中一朵卑微的小白花,倔强而又无依无靠。

王婆子仿若又看到当年将她从破庙里的观音佛像里挖出时的可怜模样,顿时觉得心都被人挖了一大块,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儿啊,你说什么傻话!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在娘心里,是无比替代的啊!”

齐新宜抓起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很是依赖,低声喃喃,“娘,那你别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