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越野在道路上行驶。
保镖在前面开车，沈禹寒和祝余坐在后座。
女孩子喝得醉醺醺的，小脑袋不自觉的往男人肩膀上靠，后者顺势坐近了些，将她安安稳稳的接住。
祝余小脸通红，但是神智还比较清醒。
转头看着男人硬朗的侧脸，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哥哥，你的朋友们真好。”细声细气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羡慕和向往。
沈禹寒转头，正对上女孩子一双清澈透明的眸子。
水汪汪的。
她睫毛很长，扑闪扑闪，像小扇子一样，映着车外若明若暗的路灯光，给她清纯的小脸染上了几分斑驳的迷离。
红酒的醇香，伴随着呼吸，充斥在脸侧，让人心猿意马。
沈禹寒眸色深了几分，嗓音微哑，“喜欢他们吗？”
女孩子咯咯的笑，“喜欢……”
男人呼吸沉了几分。
长手一伸，顺势将小姑娘揽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低声凑近她耳边，“不管是朋友还是家人，还是其他，我的都是你的。所以，留下来好不好？不要再离开了，嗯？”
这个话题，二人这段时间都很默契的没提起过。
但是没提起，不代表不存在。
这小丫头最近发呆的时间变多了，总是时不时看着某个方向走神。
偶尔会提起她以前的事情，提起关于她那个时代的故事。也会偶尔感慨，觉得小时候的事情，恍若隔世……
沈禹寒知道：能提起，是对他信任的表现。
但是他也知道：能提起，是忘不掉。
她想回去。
毕竟现在已经找到了方式。
他想留下她。
因为他现在找到了留下她的理由。
“要留下来，许烟暖还需要我帮忙。”她小声嘀咕着。
声音不大，但是却被沈禹寒听得清清楚楚。
刚刚在饭桌上的话在脑子里回响，还有走之前，她对郁老爷子莫名其妙的嘱咐。
低眸看着她，将女孩子的下巴抬起来。
“什么忙，说说。”
祝余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我随便说的。”
“……”
沈禹寒眸光黯了几分，顿了好几秒才沉沉的开口，“连我也不愿意说了？”
以前他私底下了解过这个问题。
祝余他们这一行，预测未来，能知道的东西都是天机。
如果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每次不管有大小事，她都会习惯跟他说，好像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问过她，会不会有影响。
她很无所谓的说，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只要不泄露出去就行……
所以刚刚在饭桌上，他阻止她。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现在用这样一句话来敷衍他？
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然后听见女孩子慢悠悠的开口，声音有些茫然，“没有啊，我什么事不愿意对你说啊。”
“那你刚刚对郁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
祝余顿住，小嘴微抿着。
好半天才抬眸看他，“哥哥，你饭桌上不允许我算，但是吃完饭我悄悄给她算了。”
“嗯，猜到了。”
“但是你猜不到的是，我什么都算不出来。”
女孩子声音闷闷的，似乎还有些委屈，“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状况，但是最近很频繁的出现。”
沈禹寒心里一凛，猛然想起他最近了解的那些。
泄露太多天机，损耗的是自己的修为。
灵力损耗越多，最后就会变得跟陌生人一样，丧失这项开天眼的能力……
“那就不算了，事情总有自己发展的规律，不用强行去打破，我们不管别人了，就好好做好自己就行。最近把塔罗牌放一放了，不碰那玩意儿了。”
灵力损耗是小事，如果遭到反噬，那就是大事了。
沈禹寒表情认真严肃，沉声吩咐道。
祝余摇摇头，小脑袋安静的靠在他怀里，“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算不出来啊？”
沈禹寒低眸看着他，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顿了好几秒，一本正经的迎合她问，“为什么算不出来。”
“因为这件事可能会跟我扯上了关系，也就是说，她接下来的人生里，一定有我参与的痕迹。所以，我暂时是不会走的。”
难得，绕了这么大一圈，她还记得他刚刚的问题。
让她不要走……
这大概是沈禹寒见过的，最清醒，逻辑最严明的醉鬼了。
然后，逻辑严明的醉鬼继续道，“我之前也帮你算过，但是也算不出结果。所以极有可能，也是你的人生里，有我参与的部分。”
任何算卦的大师，都算不出自己的卦象。
这是自然。
但是祝余有些苦恼。
苦恼的是，关于沈禹寒的任何事，她都算不出来。
那么，说明她参与的不是部分，是全部……
这个设想让她有点烦躁。
于是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加上一句，“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想。最有可能的是，我嘴不严。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去了，所以失去了灵气，什么都算不出来。”
后面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底气不足。
沈禹寒突然笑了。
低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把脑袋全部埋在他的胸口，一副特别难为情的样子。
他紧了紧揽着她的臂弯，一只手摩挲着她脖颈后的嫩肉，戏谑的开口，“真的？后面的可能性最大吗？”
女孩子好娇小，他一只手臂就能完全搂住。
抱在怀里软软的，小小的。
给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想这样护着她一辈子……
祝余瑟缩了一**子，小脑袋点的很快，“嗯，真的！我没事儿骗你干什么？我跟你不是都没有秘密了吗！”
这话是真的。
她跟他没有秘密，什么都跟他说了。
所以一撒谎，可明显可心虚了。
男人薄唇微扬，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那最近都不准碰塔罗牌，我帮你收着。”
说着话，很自然的打开她的小包包，拿走了塔罗牌。
祝余眸光从茫然，瞬间变得清明。
然后瞪着眸子喊道，“你不准动我东西……”
“你我都能动，还不能动你东西，嗯？”沈禹寒低眸看她，嗓音低沉黯哑。
说着话，薄唇在她唇边啄了一下。
微微扬眉，暗示意味十足。
然后就看见，女孩子的脸瞬间爆红，理直气壮的眼神瞬间心虚了，不自然的到处乱飘。
都这么久了，这小丫头还是这么害羞……
他存心逗她，“怎么了？不服气？我说的有问题？”
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认真严肃的声音半真半假，“回答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