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暖差点就实话实说了。
但是觉得自家老公这钱赚的不地道，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你看看人家多努力！为了追女朋友，想尽办法！你再看看你自己？啧啧啧……”
剩下的话就让他自己去猜想。
韩暮尘默了好几秒，很快整理好情绪，“无妨，正好我嫌紫竹苑的房子小了，改天让欢欢去我家。”
“她会同意吗？”许烟暖捏着小叉子，慢悠悠的问。
“她会同意。”韩暮尘笃定。
眸子有潋滟的光芒一闪而过，想将拉远的话题拉回来。
就听见面前这女人继续，“她去过你家吗？她住的习惯吗？据我所知，欢欢有点心理小洁癖，你家住过别的女人吗？”
一旦涉及到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许烟暖瞬间化身小侦探，打听得很仔细。
她印象中，韩暮尘以前有过很多风流史啊。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从未带过女人回家。”韩暮尘勾唇，笑意慵懒。
“所以白欢欢也没去过？”
“……”
“那她跟别你以前的女人有什么区别？”许烟暖睁大眼，表情夸张。
“……”
韩暮尘抿唇，不止一次觉得面前这女人难缠。
他就不该跟她闲聊。
“话题远了。”
他淡然提醒，“别打岔，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最近有没有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
许烟暖扁了扁嘴，“你先回答我，真没带欢欢回过家？”
韩暮尘抿唇，沉吟了几秒，才缓声开口，“以前没注意这些细节，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万一你到今天都不知道云璟的存在，被人家捷足先登了怎么办？总觉得来日方长，但是人生本就是减法，过一天少一天，没有机会有可能永远没有机会。”
许烟暖轻声，看着盘子里的水果，放下了叉子。
所以郁庭深说要宝宝，她还是妥协了。
如果她可以，她愿意满足他……
因为她前半句话，韩暮尘脸色不好看。但是听到后面半句话，男人抬眸诧异的看她。
“什么时候这么悲观了？”
“悲观吗？”
许烟暖眼睑颤了颤，才抬眸看他，眼神清明了几分，“渣男！活该欢欢不理你！”
她很敏锐，刚刚就察觉到白欢欢的情绪。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矛盾，反正二人之间气场不和。
韩暮尘抽了抽唇角，这顶渣男的帽子，他竟然一句话都没法儿反驳。
沉默了好一会儿。
书房里异常安静，许烟暖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转头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夜色。
在未知的死亡面前，好像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突然觉得，黑夜也没那么可怕。
生孩子也没那么可怕。
“你刚刚说我要重新开药？”她率先打开话题，重新问道。
“对。”
“是减轻计量吗？”
肯定因为备孕，郁庭深要求减轻剂量的。
韩暮尘还没回答，就听见她继续，“虽然我觉得现在并不是要宝宝的最佳状态，但是他想要，我也没意见……”
“他想要孩子？”韩暮尘诧异。
“对啊。”
“你不想要？”他试探的追问。
“对。”许烟暖果断。
韩暮尘思绪微转，就能猜到郁庭深的想法。看到面前这女人闷闷不乐的样子，突然有种想要报复的感觉。
“郁太太，你对渣这个字怎么定义的？”
“……”
许烟暖微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话题绕回来。
“让对方担心，让对方没有安全感，就是渣？”韩暮尘继续，满脸好奇。
许烟暖站在白欢欢的角度一想，不假思索，“当然！”
“那你也挺渣的。”
“……”
韩暮尘声音轻飘飘的。
然后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一字一句描述她昏迷不醒这段时间，郁庭深的担忧和紧张。
他是心理医生，说话有一定的导向作用。
加上此刻故意的，让许烟暖脸色苍白了几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了轻生的念头，但是你就因为吵架，就让你老公担心，让他没有安全感，以至于想要一个孩子，来绑住你……你想想，你是不是也挺渣的？”
许烟暖表情茫然，半响才回过神来。
“所以，我睡了两天。”
“对，你潜意识轻生，封闭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韩暮尘的话，让她猛然想起了自己在车里的最后念头。
人生就算重来，她也无法自救……
满脑子都是疲倦，累到不想睁开眼睛，只想就这样睡过去。
而且这两天，她睡得异常安稳。
除了耳边不时有郁庭深的温声细语，连一个梦都没做。
她甚至想着，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也挺不错。
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颤。
“我当时，当时……”
她想解释，却无从说起。
因为当时，她就是这样的想法。
看着她这慌乱的样子，韩暮尘眸光沉了几分，“所以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念头？”
“祝余说，她说我在劫难逃……”许烟暖眼神茫然无措，还沉浸在后怕的思绪里。
“什么在劫难逃，说清楚。”
“……”
当许烟暖说清楚这消息来源的时候，韩暮尘哭笑不得。
额头满是黑线，眸光不可思议，“所以那个祝余，就是个算命的？”
“是占卜师。”许烟暖纠正。
韩暮尘喝了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纠正她走进死胡同的想法。
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
随即抬眸，狭长幽深的眸光锁着她，嗓音轻缓，“你说你梦里，跟郁庭深离婚了？”
“对。”
“那你们现在离婚了吗？”
“……”
许烟暖抿唇，想起自己因为不想离婚，各种小把戏都用上。
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你说你梦里，被许静萱送进了精神病院？”
“对。”
“那现在在医院里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是谁？”
“……”
韩暮尘懒得提醒她那个算命的行为有多恶劣。
只是顺着她的话，轻声引导，“这些改变，都是出自你的手笔。换句话来说，你只需要提醒自己，别按照噩梦里的发展就行了。其他的天灾人祸，你控制不了，也不用因为这些就害怕。”
“难道说，知道自己最终要死，就不活了？”
许烟暖茫然的眸光渐渐清明，抬眸定定的看着他，“我知道，只是剧组这次意外，我慌了手脚。”
韩暮尘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要是不懂还好，他可以说懂她，让她清醒过来。
但是她明明都知道，只是心思不坚定。
吸了吸脸颊，咬牙沉声，“那个算命的收了你多少钱？还有联系方式吗？”
必须报警，让沈禹寒教他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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