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我们……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可是，辰王那边又该如何交代，万一……”
“闭嘴！”离开煜王府，李有才大概也明白了，自己是被辰王当枪使了。
辰王不敢正面冲突的人，让他来找麻烦。
想到这里，李有才心中恨意难平，瞪大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尽管知道辰王把他当枪使，李有才一个小小的官，也只能照办。辰王若是怪罪下来，他这顶乌纱帽……怕是也戴不了多久了。
两位王爷之间，不得不得罪其中一个。辰王手段狠毒，辰王是什么样的人，李有才心里很清楚。
“李大人……”一个年轻捕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李大人，辰王请您过去一趟。”
李有才握紧了拳头，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吐出一句。“好，本官知道了。”
李大人带着一行捕快离开后，院子里只剩下了还坐在地上，痛哭抹眼泪的妇人。苏念虽然没有孩子，但看到妇人红肿的眼眶，大概也能想象到那种丧子之痛。
孩子死后，这位妇人只怕是整日以泪洗面，一双眼睛都已经红肿得不像话了。
“青溯。”
“王爷，有何吩咐？”青溯走了过来。
“去准备些银两。”夜凌煜递给青溯一个眼神，青溯立刻就懂了。
苏念抬眸扫了眼周围下人，抬手揉了揉眉心。“大家先去忙吧，我回去休息一会儿。”
“本王送你回房。”
“不用了，北都城瘟疫虽然已经治好了，但这几日……肯定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王爷去处理。”苏念轻勾唇角笑了笑，继续说道：“王爷不必管我，你先去忙吧。”
说完，苏念这才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了老酒鬼身上。“师傅，方才谢谢你。我有些头疼，先回屋去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再带您出去玩。”
老酒鬼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前院。
“秋菊，你随我来一下。”
“是。”
回到怡清院，秋菊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到苏念面前。
苏念接过热茶，轻轻呡了一口。“秋菊，你来煜王府多久了？”
“回王妃，奴婢自小便在煜王府做事，算算时日……也有十来年了。”秋菊微微低下头，老实回答道：“几年前闹饥荒，奴婢家里人逼于无奈只能将我卖了换了一斗米。是刘管家好心，将奴婢买了回来……”
“嗯。”苏念点了点头。
秋菊这丫头是刘管家买回来的，在煜王府做事这么多年了，怪不得她刚到煜王府的时候，这丫头会如此嚣张。不过，这丫头做事倒是挺认真挺细心的，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苏念身边，也就只有小玉、秋菊还有阿尤三个人，阿尤对夜凌煜忠心耿耿，自然不可能做背叛夜凌煜背叛煜王府的事情。小玉那丫头，自小便跟在原主身边，这不可能是她……
秋菊这丫头，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直觉告诉她，煜王府里肯定有内鬼。那对玉簪，她只戴过一次便收在首饰盒里，不可能突然消失，变成了杀人的凶器……
“王妃，怎么了？”见苏念在走神，秋菊担心的问道：“王妃，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奴婢给您煮一碗安神茶吧……”
“没事，不用了。”苏念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笑了笑说道：“秋菊，你先去忙吧。小玉那丫头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以后……就劳烦你好好照顾洛洛那孩子，这边的事情交给小玉就好了。”
虽看不出这丫头的异样，苏念还是留了个心眼。
“是。”秋菊并没有多想，便离开了怡清院。
晚些时候，苏念去了偏院。
刚走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院子里倒着几个空酒坛子。角落里，老酒鬼靠在树下，脸上盖着一把蒲扇。
苏念走过去，将地上的空酒坛子捡起来，看着靠在树下的老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她真担心这老头会不会酒精中毒，突然嗝屁了。
“师傅。”苏念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老头的肩膀，老头的呼噜声越来越大。
看样子，这老头是叫不醒了。
担心老酒鬼在院子里睡会着凉，苏念从屋内拿来了一张毯子，给老头盖在身上。
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头突然说话了。“丫头，给为师准备了什么好玩的？”
“师傅，你醒了？”苏念走过去，拿下了老头脸上的蒲扇，老头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张着，又开始打呼噜了。
方才说的是梦话？
“师傅，你……又睡着了？”
罢了，还是等他睡醒再说吧。
苏念刚走到院子门口，老酒鬼又开口了。“你这丫头，一直在旁边吵吵闹闹……还让为师如何能睡得着？”
“抱歉啊师傅，打扰你睡觉了。”苏念又倒了回来，笑了笑说道：“师傅，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说！”
“师傅，这天地下除了水云阁的祁连公子，可还有第二个人懂得易容换脸之术？”苏念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有。”老酒鬼抬手拿下了脸上的蒲扇，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那一个人若是换了一张脸，可能看出什么破绽？”
“当然。”老酒鬼这才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苏念脸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再厉害的换脸之术，也能看出破绽。”
“而且，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这换脸之术也一样。”老酒鬼抬手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这换脸之术可不是什么正派之术，要想换一张脸且保持住容貌，需得在体内喂养一条血蛊。每月以孩童的心头血喂养血蛊，才能维持换上的那张脸皮新鲜不腐，这便是换脸之术需得承受的代价。”
“血蛊……”苏念想到了那个孩子，那支玉簪正好扎在孩子的胸口，大概就是为了取心头血。
起初，苏念只觉得换脸之术很厉害，竟能直接将一个人换一张脸皮，简直比现代的整容还厉害。却没有想到，这换脸之术……如此残忍，竟需要孩童的心头血来维持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