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规则破碎之后，另一重规则紧接着降临，他们连续轰碎了十重规则世界，却仍旧未能逃出这一方世界。
天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天地皆听令于吾，你们身处九州，破不开天地。”
慕容瑾睿唇角微扬，笑着对羽菲道：“羽菲姑娘，如今位列王者，倒是令本尊有些吃惊，只是羽菲姑娘是否记得，楚王殿下命中注定，要与天一战？”
“我记得。”羽菲收拾起复杂的心情，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容瑾睿，“我知道你的目的，你希望我和楚王殿下同你们联手，诛杀天，对吗？”
慕容瑾睿点了点头：“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妨等日后再算？”他之所以邀请羽菲和楚王殿下联手对付天，一来是想借刀杀人，二来却是对天的忌惮，六大王者联手，损失惨重却不过是让天吐了一口血，他同南宫月笙联手轰碎了一层层规则，却不过是凭白给天送补品。
这还是强行觉醒，实力尚未恢复的天，若是天真正归位，他们又岂有容身之所？除非他们成为传说中的无上主宰，超脱九州而去。
但明显天恢复的速度，比他们成长的速度更快。更何况，还有楚王殿下，不管他们如何提升实力，楚王殿下都步步紧逼，总是能稳稳压住他们一头，就好像九天之上的寰宇之中，有无上主宰在为他灌顶一样。
杀不死，斗不过！
羽菲站在天的身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眸子却落在楚豪身上，带着一丝乞求。若说幽兰就是魔帝慕容瑾睿，她还有些心理准备，但林明轩是天，这件事，从无征兆，她也从未这样想过。
她只知道，无论林明轩变成什么，她都没有办法对林明轩下手。甚至，她心里想着，为何楚王殿下一定要与天一战呢？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
楚豪深深地看着那白色孤傲的身影，眉心紧蹙：“本王曾经十分诧异，你从未修行，为何却能有诛杀真神的实力……”
看着这生平最大的宿敌，天淡淡地开口：“吾转世之人，自我封闭十几载，若非羽菲开口要求他练武修行，只怕他不会解封。”
羽菲深深地看着天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微微地痛着，她知道今天，林明轩真的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天，一个冷眼旁观着林明轩从前经历的一个过客。
“我早该想到的。”羽菲苦涩一笑，“冥界封印后，能够破开结界潜入冥界的人，唯有天而已。”
天冰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吾记得，他暗中替你解决了不少麻烦。”天若有情天亦老，他分明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心境，看到羽菲时，心底还是会泛起涟漪。林明轩，是你的不甘吗？
天的心底深处，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无论你杀多少人，我都不会过问，但她，是你必须要保护的女人。”
“如果我杀了她呢？”天似乎在心底问自己。
“你我鱼死网破！”那代表着林明轩记忆的意识传递出一种痛楚来，这种痛楚对天而言倒是十分特别的感受。
天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心底同自己战争。情之一字，从来都是他对付旁人的利器，曾经的女蜗、商纣，还有奈落，那些反叛他的人，都为情所困，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吗？
天在心底冷笑着：天，怎么可能会有感情呢？何况还是对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动情？
慕容瑾睿眯着眸子，指尖魔气凝聚悄然凝聚：“所以，你们的选择呢？”
“你们趁本王不备，攻打大周，你们认为，本王会如何选择？”楚豪抬手，恐怖的规则之力，再度覆盖在了天地之间，无形的杀机弥漫虚空。
“何况，本王觉得三比六，才算公平。”
“你们不过两人，哪来的第三人？”南宫月笙蹙眉，眸子落在身上无半点灵力波动的羽菲身上，忽然有一种诡异的预感。
果然便见羽菲语笑嫣然地挡在天的面前，密密匝匝的规则符文铸成一堵墙，她声音若莺啼般悦耳：“你们要伤害表哥，先从本姑娘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符文规则代表了她的真正实力，姜子牙一脸不敢置信道：“这不可能，古往今来，天命之女三魂七魄并不完整，只能承袭天命，不能炼化规则……”
“你得到了天道之石？”南宫月笙忽而想到这一点，问道，“只是，纵便是天道之石，也不可能让一个魂魄残缺之人炼化。”他不知道，楚王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一时有些彳亍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天命之女了？”羽菲唇角微扬，“这不过是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预测和推断。”
众人皆是一惊，便是天也微微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只见羽菲周身的桃色符文，映衬的她人面桃花相映红，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数千年前，帝辛反抗天败亡，那将帝辛推上绝路的妲己，亦是不知所踪，你们一位妲己死了吗？”
姜子牙冷冷地看向她：“妲己已死，你休要妖言惑众。”
“姜太公，莫不是担心我泄露了妲己的行踪，为她招致灾祸？”羽菲淡淡一笑，嗓音空灵甜美，“你大可放心，失去了帝辛的妲己，已经在一次又一次数万年的重复轮回中迷失，你想保护她，却将她推向了毁灭的深渊，这不能不说是莫大的讽刺。”
这万万年里，从千年池中每个位面的世界中，诞生的天才和种族，不止夜枢和魔帝豪，纵便没有一兆，也有过亿的天才，他们都是触摸到王者的存在，可惜千年池的规则，一层又一层，纵便那些天才横跨了成百上千个位面，仍然难以到达现世。
纵便那些势力强横者，突破了一层又一层的规则束缚，在九州规则又一重压制下，仍然弱的可怜，甚至比九州当地的天神都弱，这也是楚豪能够手撕千年池天神的缘由所在。
纵便那些天神如何猖獗，在千年池之主手中，却无法发挥哪怕十分之一的力量，轻而易举便被楚豪秒杀。
“你将妲己送入千年池，自以为成全了她的幸福，挽救了她的性命，你却不知道，人间一日千年池一年的规则吧？”羽菲轻声一叹，“我见过的妲己，已经失去了神智，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万万年的轮回之中，纵便每一场轮回都是悲剧，但她却甘愿沉湎其中。”
妲己没有服下梦魂丹，她此生永远做不了美梦，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一场国破山河碎的悲剧，只因为悲剧中，有她最心爱的人。
“在虚幻的轮回中，固执地幻想着那被天绞杀的身影，姜子牙，若是你，你会如何？”羽菲幽幽一叹，“天命之女，自始至终只有妲己一个，我并不属于这个轮回，何谈天命之女一说？”
姜子牙乘坐的巨龙轻轻垂着头，巨龙角上，鬓髪皆白的姜子牙忽而扬天大笑道：“我到底，为什么活着？”
他在天的盛怒之下，将妲己打入了千年池，自以为只要杀了天，妲己就能解脱，就能和他在一起，却算漏了妲己对帝辛的情。
明明是一颗蛊惑帝辛的棋子，为何棋子有了意识，有了感情？最可笑的是下棋博弈之人，竟然爱上了一颗棋子，颠覆轮回，逆天而行，只为了能够护佑她。
“是啊，为什么活着？”一声娇媚柔弱的声音，忽然响起，千年池漩涡之中，一袭艳红华袍覆身，九尾翩跹晃动的绝色美人，菲指纤纤拨开漩涡，一双魅惑世人的眸子，落在了姜子牙身上。
姜子牙脸色微变，语气微微颤抖道：“妲…妲己，你……”
天只是冷眼旁观者，并不动手，只是心底却冷笑一声：看来在吾看不到的地方，还隐藏着不少秘密。
“我感觉到了帝辛的存在，所以醒了。”妲己的美貌，似乎照亮了整片空间，纵便能够修成王者，都是绝情弃爱之辈，但面对妲己，心底深处那种原始的渴望，却被勾了起来，忍不住神魂颠倒。
楚豪早已见过妲己，并没有任何异样，慕容瑾睿是第一个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的，他深深地看了妲己一眼：果真是祸国殃民的妖精。
“帝辛已经灰飞烟灭了，他不可能还活着。”姜子牙深深地看着妲己，“你该醒醒了，难道你要为她痛苦一辈子吗？”
妲己长发翩跹，大红华袍之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她目光迷离地望着天空：“天无情，人妖有情，我本是一只渺小的狐狸，一朝修行返祖诞生九尾，便成了你们对付帝辛的工具，我知道这是我存在的使命，我也这么做了。”
妲己的目光变得迷离：“可是当我接触帝辛后，才发现他并不是暴君，他是个至情至性的男子……他可以为了平民征伐蛮夷，他可以为了奴隶与天抗争，他可以为了我放下武器，哪怕他早已知道，我是在骗他……”
“不要再说了。”姜子牙心口微微疼痛，他已为爱化魔，可纵便如此，心底那个人，整颗心都不在他这里。
眼看着姜子牙神色恍惚，南宫月笙眉心紧紧蹙起，他知道此次攻打金陵的最佳时期已过，姜子牙已经没有战力，仅剩下他们五人对付天和楚豪，胜负实在难以预料。
南宫月笙已经有了退意，慕容瑾睿却是先发制人，滔天的魔气抢先朝着羽菲攻去，天掌控天地规则，楚豪的实力神秘难测，唯有羽菲这个刚刚踏足王者，没有半点战斗经验的弱女子，可能会是他们这场战斗的突破口。
赢，便是万里江山尽入囊中，若输，则万劫不复。至于退走，慕容瑾睿不敢赌，他吞噬了龙女积攒万年的魔之规则成了王者，自以为能够掌控楚王，却没想到楚王另有奇遇。
这次若是不能解决楚王，那么下次，死的可能就是他。
羽菲早早便在防备慕容瑾睿，此刻魔气涌来，她迅速开启了菲尊，那恐怖的魔气刹那间被菲尊吞噬的一干二净，便是杀机也刹那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