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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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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妖帝也一直在顾念着你们。”天地万物生灵,人能成仙成神,万物生灵亦有这个权利,妖族便是经历千百年的岁月得到的生灵,海妖也是其中之一,只是若非生死存亡关头,陆上的妖同海底的妖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九州众妖归于妖帝统帅,海妖则有其三大妖帝号令,三大妖帝之上,还存在着盘古开天辟地便存在的恐怖生灵,这也是九州众妖不敢进犯海底的原因所在。

羽菲看着少女十分眼熟,此时看少女双手捧琴时,那突兀的六指,忽而道:“你是六指琴魔?”

少女见她,也微微一惊:“你是九州唯一一个能够干扰我魔音的少女吧?我记得你……”

虽然上次见面,两人还是仇敌,但无论正邪,杀人还是救人,两人心底总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羽菲微微一笑:“在这里能见到卿卿,倒是让我十分意外。”

“我也很意外,你们竟然能够穿过大洋封锁,来到万万里之遥的这里。”卿卿回应她的微笑,看起来像是天真单纯的少女,谁也想不到她抚弄琴弦时候,会有多少人葬身在她的魔音之下。

“还有,我叫龙卿卿。”龙卿卿提醒他们道。

“你是穿过大洋封锁来到这里的?”羽菲从她一句话中分析出了很多东西,“是南宫月笙命人开辟了这条航道,送你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取一把琴?看来得到这把琴后,你的魔音将举世无敌。”

那位曾经背叛了龙宫的三太子,只怕也去了安澜国,这个龙卿卿,极有可能是他的后人,但是整个九州文献上都没有记载这位龙三太子的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你敢和我比一比吗?”龙卿卿仰着头,向羽菲法器挑战。

“你用凤凰琴,来挑战我,未免有些不公平吧?”羽菲淡淡一笑,道。

龙卿卿将凤凰琴收进空间,淡淡地取出一把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古琴:“这把总不算违规吧?”

羽菲点了点头,轻轻在虚空划了一条线:“若要比试,总得有个彩头,否则多无趣,你说是吗?”

“一言为定!”羽菲淡淡一笑,她最喜欢和说话算话的人打赌了,“我要凤凰琴。”

“可以。”龙卿卿不假思索道,在她心底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同样羽菲也一样,她的圣石早就被菲妆吞噬,根本没有第三块圣石,但她自信自己不会输,索性便应了这个赌局。

杜秭归一脸担心道:“六指琴魔纵横时间,琴曲杀人夺命,羽菲没问题吗?”一着不慎,便极有可能会死在六指琴魔的琴曲之下。

“这丫头从前在朝圣之日上,曾与六指琴魔比拼过,不过是在琴圣陆一羽的帮助下,才赢了那场比拼。”杜子腾微微有些担心,“这些日子羽菲从未练过琴,怎么可能赢得了六指琴魔?”

“这倒也未必吧?”幽兰双眸闪烁着幽邃的光,“依我看,羽菲一定会赢。”

“又不是你比,你哪来的自信?”杜子腾白了他一眼,冲楚豪道,“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

楚豪唇角微扬:“本王会护着她。”

羽菲曾经说过:“无论我做什么,我希望有一个人默默的支持我,鼓励我,而不是替我分忧,替我解难,最后替我安排规划自己的人生……”

他都听进去了,并努力给她一个属于自己的天空。

龙卿卿轻轻拨弄琴弦,那恐怖的魔音便骤然穿破了结界,侵入每个人的心底,每个人都觉得手脚冰寒,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

“六指琴魔第一式,恐惧!”六指琴魔每一式,都对应人的一种心境,修为低下者心智不坚定着,甚至可能幻想跌生,死在自己手中。

“果然好曲。”羽菲赞赏道。她方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一曲琴音中跳动的恐怖,她的心都为之颤动了几分。

“你的琴呢?”见她迟迟未能拿出古琴,龙卿卿忍不住问道。

“我心中有琴,指尖便有琴。”羽菲淡淡的回她。

鲁一陆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666……这波装逼我给满分!”

众人一脸看白痴似得看着他,一脸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古怪表情。鲁一陆只觉得受伤不已,若是羽菲调教好的香兰在这里,定然能够接上话:“我给九十九分,还有一分怕小姐骄傲!”

龙卿卿微微怔了怔:“我倒要看看如何心中有琴。”

说着,她轻轻拨弄琴弦,恐怖的魔音骤然穿透整个海市第十八层,那闭上双眸的龙龟再度睁开眼,一脸无奈道:“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这般沉不住气。”

说罢,便随手设下结界,将羽菲同龙卿卿隔离在结界之中,避免琴音穿墙而过,带来难以挽回的损失。

在龙卿卿恐怖的魔音干扰下,羽菲信手拨弄着空气,淡淡一笑:“我便谈一曲《良宵引》吧。”

《良宵引》是最普通的琴曲入门短曲,虽短简却吟猱绰注,起承转合,曲中可见月夜轻风,静谧星稀,有良宵雅兴,曲调平淡含缥缈凌云之致,最是治愈不过,用来对付六指琴魔再好不过。

虚空中真气轻轻摩擦着虚空,骤然将六指琴魔带入了一个万籁俱寂的秋夜,在那星月之下,清风入弦,入境者仿若闲庭信步,看花开花落,听琴声幽幽,再躁动的杀戮之心,也被这一声声天籁之音抚平。

没有了杀戮,六指琴魔的琴音也变得中正平和,不负刚才那般咄咄逼人。龙卿卿的杀戮之琴,在羽菲的心灵之音下渐渐溃败,几乎不用评比,高下立判。

龙卿卿索性放下古琴,静静地沉寂在这种玄妙的琴曲之中。凤凰琴再重要,也不及一次突破重要,龙卿卿知道这可能是自己这一生唯一一次能够超越师傅的机会。

琴音终了,袅袅渺远,龙卿卿半晌才从这种玄妙的氛围中解脱出来,问道:“为什么?”

羽菲淡淡地看着她,有意提点道:“邪不能压正,心是不会骗人的。我心归一,你的魔音无法入我的耳,而我的心琴,却不受时空媒介限制。”

龙卿卿将凤凰琴丢给羽菲道:“卿卿受教了!”

说罢转身离去。

龙卿卿有自己的尊严,输在一个闲时拨弄琴弦的凡人手中,实在有些不光彩。但输了就是输了,打的赌就要兑现!正如从前,她同别人用命来打赌,后来他们都输了,也死了,而她还活着。

结界被撤回,羽菲将凤凰琴交给杜秭归,惹得杜秭归眼圈微红:“你同她打赌,是为了替我赢下凤凰琴?”

羽菲点了点头:“这把琴里隐藏着凤凰一族的秘密,我相信唯有你能解开这个秘密。”

杜秭归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对我这样好,就不怕我以后嫁不出去吗?”

“我送你东西,和你嫁不嫁得出去有何相干?”羽菲没反应过来,怔然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你都这样好,这世上哪还有谁能待我及你十分之一?”杜秭归深情款款地看着羽菲道。

羽菲微微一笑,轻轻揽着杜秭归道:“我可是一直当你是嫂子呢,难道你要这么见外吗?”

“嫂子?”杜秭归喃喃着这个称谓,心中竟是意乱情迷,她想起那个温润如菲的少年,一袭白衣,翩跹若谪仙,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不知不觉便能抚平人的创伤。

若当真能嫁给他,倒也不失为一幢美谈。只是,那个人的眼里心底,唯有羽菲一人,她不想同羽菲争什么,可偏偏羽菲喜欢的是楚王殿下。

杜秭归的心里是矛盾的,她并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更不知道如何向林明轩表白,只是想着若此生能够得他真心以待,哪怕明天便要她去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八字没一撇的事,你切莫乱说。”杜秭归俏脸微红,“你这份恩情,我还是会记下的。”

不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又怎配为人?

众人各自在十八层换了一些神奇和法器,便告别龙龟,走出了海市。总体来说是收获颇丰。

在鲛女宫休息了一日,便是同那两位兄弟的约定之日。绫绮凑上来道:“龙鳞一事让鲛女遭受如此惨祸,我有责任和义务,查清真相。何况整片海域都是鲛女地盘,或许你们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羽菲想了想,也的确是如此,便道:“也好,我们的确缺一个海族向导,只是先前恩怨……”

“绫绮会以大局为重。”绫绮保障道。

兄弟两人的船帆并不大,载着众人略微有些拥挤,所以鲁一陆直接以偃甲航船,绑定兄弟两的小船航行,偃甲航船虽然不及鲛女宫的船繁华,却比较坚实耐用,在海面上可以借着神石之力杨帆起航,海底则盘成封闭的梭子,避免海水侵入其中。

兄弟俩的小船上的指南针被兄弟俩称为向导,带着巨大的航船缓慢前行,两人真是羡慕的看了一眼巨大的航船,便不敢再看,只能在心底默默道:我定要修成上仙,得到这样一件宝贝,穿梭海洋。

顺水走了大约三个时辰,兄弟两已是满头大汗,但却格外紧张地盯着向导:“我们上次就是在这里遇到了导航失灵,突然掀起的飓风,险些要了我们的命……”

“这里一直是海域的禁地,传说生活着十分可怕的妖魔!”兄弟两说着,面露恐惧之色。

绫绮蹙起眉头:“这里也是海族禁地,母后从来也不让我们来这里,因为这里似乎生活着一只发狂的美人鱼。”

就在绫绮说话间,海浪涛涛,瞬间掀起的飓风冲上了偃甲航船,那两兄弟被羽菲抬手推出了飓风范围,任其自生自灭。巨大的海浪冲击而下,狠狠地冲击着偃甲航船,鲁一陆逆势而上,偃甲航船迅速冲进了海浪深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到了一处枯败漆黑的死亡绝岛之上,那粗壮的古木丛林叠起,却镀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黑,一股冰寒的魔气,便似从古木上散发而出。密密匝匝的花圃,仿似被抽空了灵气,枯萎着花枝,僵硬地立在漆黑的泥泞之地上,花圃中满是墓穴和墓碑,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海族有一个传说,在这片禁地,生活着一个为情所困的美人鱼,美人鱼的眼泪,化作了飓风,将这片海域变成了禁地,便是爹爹也不能穿过飓风。”绫绮凝重道,“这里应该是美人鱼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