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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逆天血屠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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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将羽菲的神魂剥离,那位圣女施了逆天血屠之阵,将羽菲的躯体彻底撕裂而后重新以咒术缝起,掩埋在了漆黑幽暗的血林之中,永世不得回归。

“我被奈落感应到,提前下了手,以致于不能告知你真相。”冥帝轻轻婆娑着羽菲的发丝,“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被温柔慈爱的亲生母亲残害,纵便是神也难以抑制这种绝望。

羽菲还有些晃神,当困扰自己十五年的真相,被这么血淋淋地撕开,羽菲的心口竟然不觉得疼痛了。

最惨烈的黑暗已经过去,即便是天大的秘密,也难以撼动她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可是当她祭奠的至亲,变成完成陌生的一个人时,那种触动又岂能轻易压下。

羽菲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我还能叫你爷爷吗?”

曾经逝去的时光,倘若没有握在指尖,便注定失去永远没有机会再拥有了。眼前的冥帝,和她心中最亲的人,生的一模一样,却是全然不同的身份。

冥界之主,将那位叱咤风云的奈落帝君,永封在了奈落地狱的冥帝,之所以与她有那么一段让自己难以释然的缘分,不过是为了狙击奈落的阴谋。

她如今真的很凌乱,是该笑,还是该哭?

冥帝怜悯地抚着她的头,慈祥地笑道:“你知道,我为何会一直留在望乡谷吗?”

羽菲摇了摇头,呆呆地看着他。

“因为…我也十分渴望,回到与你们在一起,从前的时光。纵便清苦,纵便是一晌贪欢,快乐幸福之事过于短暂,却始终有人一起分担。”冥帝缅怀道,“人世间的亲情缘分,正如那人所言,对生死之念毫无执念者,必定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绝望的别离……”

“爷爷……”羽菲的眼圈更红了,纵便历经千百世轮回,遗忘了千万载的诺言,总归都还是存在的,无论那些爱过的,还是恨过的人,在一碗孟婆汤下,一切恩怨都会归于沉寂。

人为什么要怕死呢?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再多的烦恼忧愁,死后都变成空白,无忧无虑,永眠于时光罅隙。

是她的执念太深,所以一直以来都过得并不快乐。她的爷爷,那样清苦愉悦的日子已经终结,而冥帝还活着,无论那个灵魂变成什么,都始终是她的爷爷,纵便是不记得她了,也不能磨灭他们爷孙一场的缘分。

“我自诞生一来,便始终是孤独一人,那场轮回,让我有了心魔,修为难进分毫。我留在望乡谷,一来是因为眷恋前尘,而来,便是等你了。”冥帝微微一笑,“前世,我便不是你亲生爷爷,这一世,难道你便不认我这个爷爷了?”

“爷爷……”羽菲紧紧地握着那双布满老茧消瘦的手,看着冥帝的眼睛,道,“我前世便想着,此生无论坑蒙拐骗还是出卖灵魂,只要能够将你复活,便是我终生追求。后来,纵便跌落凡尘,我亦暗暗发誓,上穷羽落下黄泉,也一定要找到你,我再也不想同你分开了。”

生死离别,真的太过残忍,纵便有大道轮回,也终究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心,再不复当年模样。

见到前世亲人,羽菲心情极好,半点也不觉得疲倦道:“好呀,我也正想看看,三生石是否能倒映出我的前世。”

“若你生长在六界,纵便过了万载,三生石也能倒影出你的前世今生。偏却你并不是生在冥界。”明哲有些惋惜道。

明哲肩上的腓腓落雪淡漠道:“从六界堕落位面的灵魂,实在太多了。”

“说的也是。”明哲领着羽菲穿过了奈何桥,穿过长满曼陀沙华的忘川河,便瞧见桥头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古篆提着“三生石”三个字。

“三生石本是女娲补天留下的顽石,千万年滞留在忘川河畔。你试着将灵气灌入三生石中,看一看三生石上是否残留有你前世的记忆。”明哲指引她道。

羽菲依言照做,纯白无暇的灵气便侵染在了三生石上,滴答滴答的水声晕开了三生石旁的迷障,一个白衣伟岸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三生石上。

他甫一出现,整个冥界为之颤抖,遥远的万里之外,恶罗王更是被这股遍布冥界的气势,压迫的动弹不得,他脸色惨白如纸:“这是…难道他归来了?”

忘川河畔,羽菲的眸子里陡然亮起了一道光影,无形的神魄之力,透过三生石疯狂朝着她的灵体汇聚。

连一向高冷的落雪,也瞪大了眸子,呆呆地看着羽菲。

三生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被羽菲整个吞噬不见。只是那虚空还停滞的两个大字,便是连一向沉稳的明哲也忍不住愣了愣,半晌才叹道:“天意,造化弄人!”

羽菲心底狂喜,三生石竟然是水灵珠,而且是完整的水灵珠。难怪整个九州大陆都找不到它的踪迹,水灵珠竟然被纳入三生石中,彻底同三生石融为一体了。

此时,菲妆空间,五大灵石不断循环滋补,那受损最严重的土灵珠,在这股力量的反补下,恢复速度越来越快,整个菲妆的空间扩充了百倍不止,甚至随着灵珠能力的恢复,还在扩张。

菲妆系统提示:滴滴……获得宇宙之心,菲妆开启升级更新模式,更新期间,暂停使用,所有人将被移送临时空间。

菲妆强制更新,羽菲根本没来得及同里面的人打招呼,便被强制切断了联系。对此,羽菲十分无语又无奈。

回过神来,看着明哲和落雪看自己的表情不对,羽菲讪讪地挠了挠头:“没想到三生石这么不经看……”

“你难道没有想起什么?”明哲看着她一脸无辜的表情,有些错愕道。

“我应该想起什么?”羽菲懵圈了,她脑海里半点多余的记忆也没有呀,抬头看着三生石留在虚空,尚未散去的字迹,羽菲脑袋轰的一声,眼圈微微发黑。

虚空中赫然停滞这“奈落”两个字,这两个字便是冥界的规则也无法压制它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羽菲彻底呆滞了,总觉得迷迷糊糊中,奈落这个人影影绰绰地出现在她面前,似乎特别亲切,又似乎特别冰寒,但她真没见过奈落呀!

半晌,明哲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来,奈落为了断情绝爱,竟做到如斯地步吗?”

落雪也轻叹道:“没有感情的奈落,是最可怕的深渊。”

听着他们的对话,羽菲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试着开口问道:“三生石上,留下了奈落的名字,是否意味着我前世同奈落有所交集?”

“三生石上,非至死不渝的恋情不刻。”言下之意,你同奈落帝君何止是有交集,简直就到了至死不渝的境地。

奈落为了红颜,惹下滔天大祸,而这个红颜十有八九就是羽菲。明哲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被天构陷魂飞魄散的女子,为何还会活在异界?

既然她还活着,为何奈落要用最极端痛苦的方式,将她从异界给弄回来?

以明哲的高冷与睿智,刺客竟忍不住叹道:“天玑难测,大抵如此。”

空中,奈落的字迹渐渐淡去,羽菲却觉得心乱如麻,若她当真爱过奈落,为何如今连半分感觉也没有?若自己如今的遭遇,一切出自奈落之手,有朝一日恢复前世记忆,自己又该当如何?

“前世早已成过眼烟云,珍惜当下坚守本心。”羽菲在心里坚定着立场道。

“其实你也无需纠结。”明哲幽幽开口,“或许其中,仍旧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定。”

羽菲点了点头,再无心情游荡冥界,漫无目的地原路返回,途径黄泉,却见黄泉之上,凶神恶煞的神兽饕餮,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一袭黑衣的男子追了过去。

“这是……”

“冥影镜?”明哲也是一愣,“奈落终于行动了吗?”

“不。”落雪紧紧地盯着黄泉倒影出来的海市蜃楼,“那个男人,并不是奈落,似乎只是个单纯的人类,冥影镜一旦触动,必将吞噬万千魂魄。此人只怕糟了奈落算计……”

羽菲怔怔地看着虚空中的人影,心狠狠地揪起:“你们说的,可是真的?”那在饕餮攻击下,挣扎着的人影,赫然是楚豪。

楚豪不是在千年池,同天战斗吗?为何会出现在奈落地狱?柳天赐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他随口一眼,便一语成谶?

难道楚豪是被天打入奈落地狱的?

她要救他,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羽菲掩饰着眸底的震惊,倘若冥界人知道自己要打通奈落地狱,必然不会饶了她,她只能隐忍,待到魂修之术大成,冲破壁垒去救他。

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楚豪纵便能在饕餮的攻击下活下来,也只怕难以抵抗在冥影镜的威胁。为何偏却这个时候,菲妆停机维护?

“明哲大人,不好了……”有鬼使忐忑万分地冲了进来,“恶罗王率领部众,全面进攻酆都城。”

明哲神色凝重万分,沉吟道:“能够破开冥界同人间壁垒的,除却得了曼陀沙华传承的天命之女,便只剩下天了。”

鬼使直接道:“那人不是天,反倒隐隐有魔气渗透出来……”

“哦?”明哲掐指一算,摇头叹息道,“看来冥界的劫难,已经降临了。”

“大人的意思是……”鬼使脸色瞬间煞白。

“天终究还未能恢复本初实力,有不少人借着他打开的缝隙,潜入了冥界,而他们就是冥界霍乱的开端。”说着,明哲歉意地看着羽菲,“原本想着带你踏遍冥界,如今看来,却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明哲大人已经带我看了很多地方,如今酆都城战乱当头,大人无须管我。”羽菲面上说的正义凌然,内心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万分。

一想到楚豪堕落奈落地狱,并与凶兽饕餮恶战,她便有些难以压制心底深处的嗜血阴暗。倘若楚豪因此陨落,她必定会宰了饕餮。

既然有人借助天开辟的缝隙,潜入了冥界,酆都城的战斗惨烈程度必然超出了他的想象。明哲为了尽快赶回酆都城,便只能将羽菲带回望乡谷。

途径黄泉时候,羽菲又看到战斗中,一袭白衣青袍的儒雅男子,坐在轮椅上,轻轻一点便止住了凶神恶煞的饕餮,救下了险些被饕餮吞噬的羽菲,那个男子仿似能看见羽菲一般,朝着羽菲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