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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逼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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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刘陵,能降服他的人凤毛麟角。

芎凰傲立一侧冷语道:"迁弟弟,苦薏已与陵姊姊契约五成利润,难道还不够赔偿你的损失么?"

"契约属于姊姊,人归我。"刘迁蛮不讲理,横了一眼芎凰。

庐江王深邃的目光在他姐弟二人身上淡然梭巡,心中了然,唇边泛开清漠的笑意,负手远离一线。

他突然相信,苦薏定能全身而退。

这个相处不过半月的女子,已然令他莫名中生出十分的怜惜与敬重,眸华流了笃定的星辉,望向窗外蓊郁的千层菊。

千层菊花朵奇大,层层如云烟氤氲,缥缈若仙,奢丽动人。

"太子殿下,卓苦薏不才,也不敢高攀淮南王尊贵门楣。暖雪意外死亡,卓苦薏着实有责,天朝有法规,误失过错,可以出钱币赎罪,并无用身侍奉主家的道理。而太子殿下用强,不仅与国法不容,也违背淮南王的无为而治。"苦薏婉婉施礼,齿间清泠泠道来,神色从容不迫。

"想不到你一富家庶女,倒也晓得国法与父王处政标格。本太子瞧着,极是有才,若得了你辅助,必然是本太子之福。"刘迁阴阳怪气,冷调冻人。

苦薏盯他一目,缓缓笑开:"太子殿下它日监国,必然有辅弼国相内史诸臣,轮不到卓苦薏商贾之女。太子若要了卓苦薏,岂非自掘墙角?"

"有你在,财富如云集来,本太子足可睥睨天下,墙角固若城池。"刘迁恃宠而骄,毫无避讳,甩出真实心意,不失坦荡心胸。

苦薏明眸粲丽,委婉轻启:"太子殿下不知,卓苦薏生性嫉贵尚朴,若居王宫,卓苦薏必陷自怨自艾中,哪里还有心境论商作贾?只怕那三千顷良田,也是瞬间荒凉,不仅难兑契约,也让翁主损失巨大。卓苦薏担当不起!"

刘迁大声狂笑,挤了得意道:"卓苦薏,你卓家富可敌国,自由他们清算,不劳你费心。"

"卓家再富,也抵不上太子自富。"苦薏笑若名花,娓娓道:"卓苦薏愿意赠予太子一成利润,三千倾良田即九十万亩,一亩净利千钱,九十万亩便是九亿之资,太子每年可坐享九千万钱。而淮南国食户五十万,另加上三千顷租税,也不过年获二三亿。是问太子殿下私入腰囊有几万?卓家虽财富数亿万,也顶多拿千万赔偿太子,可抵得过卓苦薏年年赠予太子的一成?"

刘迁心头一震,不止他,堂上一干人等一皆骇住,她一年便可积蓄如此财富么?

苦薏扬眉淡笑。

刘陵凤瞳捻了利华,唇边一抹动容。她虽未算计过数字,却不曾想有如此巨大,此女端端凡人所比。她握了玫瑰红凤纹帕子,不经意点点唇边的胭脂,帕子因色红,瞧不出胭脂的颜色,而胸腔内却是血液沸腾。

眼前这枚光华万丈的女子,真真野心不可小觑。

"卓苦薏,你大言不惭,若遇上荒凉年成,你如何保证本太子丰厚收入?"刘迁气焰不由自主弱了下去,怀疑的目光盯牢她坦荡自若的面庞,似要剜进她的心里去。

"即便荒凉年成,于花草何干?有地在,便是钱财在,于苦薏,一草一木皆是财富,野草也是值钱的,在人如何取其价值罢了。苦薏既敢契约,自有保证。"苦薏眸华艳丽无比,仿佛繁花盛开,铺延四季。

刘迁缓缓踱步至她面前,冷笑一睫,语调融了雪样冰度:"卓苦薏,本太子姑且信你一回,若信口雌黄,本太子会让你惨如人彘。"

苦薏深深凝他,挺直背骨,微笑点瞳:"苦薏定当竭尽全力,不做成全太子恶名之人。"

"本太子才不怕什么恶名不恶名!你少跟我指桑骂槐!卓苦薏,本太子就拭目以待,瞧你说得天花乱坠,是否能兑现。切莫嘘大了,自找苦头吃。到时,可不光本太子一人找你算账,只怕比我更厉害的人不放过你这条贱命。"刘迁伸指在苦薏面上狠狠刮了一记,语中暗有所指。

苦薏美目了然一笑,婉婉扬腕隔去他不安分的手指,淡逸如菊,清霜覆面,冷冽道:"世间本无贱命,只因有太子殿下如此高贵思想,才显得命与命的不同。苦薏不认命,只认是谁活得更好更自在。太子殿下生在皇家又如何?未必如商贾苦薏逍遥舒畅呢。"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本太子爽心得很,不劳你聒噪,臭丫头,仔细着,切莫太自负,改日怎么死的都是未知数呢。本太子就先留着你逍遥快活,等你快活够了,孤依旧要娶你为最贱的副妾!"刘迁狂放大笑,戾瞳闪了怪意的光泽,矫健的步子跳下堂阶,如大雁搏击长空,桀骜不羁荡去,长裾甩落一痕芒羽。

苦薏注视着他虽放荡戾气却不失潇洒俊逸的傲影,突地感觉,他也许不是表面那般的讨人嫌恶,或许真正的他,也是有几分血性可言的。

身侧一道阴森的剑锋折来,冷如隆冬的深潭,化人心骨。

苦薏抬起淡泊无害的眼神,接纳了刘陵审视揣度的眸华,二人勾目凝视片刻,蓦然各自一笑。

一个笑得风生水起,一个笑得意味深长,端端风姿眷眷,令一室人动容心惊。

苦薏漫笑盈瞳,行礼如仪,转身雅步而去。

庐江王芎凰等人一皆告辞。

刘陵送走众人,回归王案前,手指轻叩案弦,奋笔疾书,片刻掷下笔,冷漠依唇:"晴云,你速速送此文书于中尉大人。卓家富可敌国,却罔顾枉法,青天白日,肆意杀害本翁主婢女,理当治罪抄家。"

"是!婢子即刻前往!"晴云接过文书,敏捷消失帘外。

"姊姊!"阿房吃惊道:"你不是与苦薏姊姊立过契书,放了卓家么?"

"我何时说放过卓家?"刘陵神色恬澹,俊瞳晃晃她,唇边一泊清冷的光寒,似笑非笑的泽韵:"阿房,卓苦薏虽替卓家担了责任,但她心比明镜,自知我不会恝置不理。傻妹妹,你有多了解卓苦薏?"

阿房摇摇头,眸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