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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定是今夜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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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静了,二人间沉默蔓延,男人垂着头,看不出是何表情,孟晚舟扯扯嘴角,抱起坛子喝酒。

罢了,看在他难受的份上她不与他计较,这次便先记着,下次她再...

"抱歉..."

呃?

孟晚舟挑眉,拿眼瞧他,此时男人已抬了头,目光瞧向京城方向,并不瞧她,许是夜色太黑她眼花了,她竟似瞧见了他眼角一抹晶莹,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眼睛刺得慌,孟晚舟转过头,不愿再看。

"我知晓,不该怪你,只是,我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所以..."言策苦笑,"离家之时父亲便嘱咐我,官场如战场,魑魅魍魉无数,人或是鬼,鬼或是人,不辩人鬼时,万事皆小心,做任何决定之前,皆要考虑再三,一入官场,牵扯无数,许是无关之事,落于有心人眼里,亦是滔天大浪。我知,我自幼与皇太子熟识,在他人眼里便是太子一党,我以为我只需行得端坐得正,无愧于心便是,他人亦不敢将我与皇太子牵扯,只...是我太天真了。"

"郑王乃是贵妃之子,自来与太子不和,若我当真弹劾柳俊生,且不论是否能替吴扬翻案,只怕郑王先会找起麻烦来,若是处理不当,太子..."

言策闭了眼,心底一寸寸发寒,他知晓啊,这些他都知晓,只他不愿承认,他虽是奉他的命来治理清水县,所作所为却完全与他无关啊,朝廷奸臣无数,他看在眼里却无法撼动分毫,虽陛下要他在京任职,他却不愿,不愿与那些人为伍,不愿变成与他们无二之人,他宁愿来这清水县,只是,他携满腔正义而来,意图做个公正廉明的好官,刚来便被阻,刚来便被这般伤透!

"我,是不是很无用?你早便知晓我的无用,故而这般对我?"

"无用吗?"她笑,亦随着瞧向京城方向,"你早便知晓,为何不愿屈服?仍要固执的递折子进京?你不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了吗?"

为何?

"因为,我不甘心啊..."

"陛下为求平衡之道,任奸臣横行!我虽如蝼蚁?足挂齿,仍想用微薄之力为百姓做些事,为公正做些事,哪怕、哪怕失败,哪怕一次次遍体鳞伤!我只想做些什么..."他说着说着,声音渐低,直至不可闻。

"不错!知晓自己微不足道,还算有自知之明,也不算无药可救。"孟晚舟伸手往后一撑,瞧着他眯了眼笑。

言策本失落着,气馁着,难得的跟人说心里话,这才刚开始,情绪正当头,瞬间便被她给堵回来了!让他气也不是,怒也不是!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瞧我笑话很开心不是?"言策气道。

"呐!你怎么知道?大人越生气,在下越开心呐!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什么的最有趣了!大人要不要试试?"她笑着凑近他,眼眸弯弯如月牙,眼波荡漾间,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恍似狐狸,不知为何,往常见惯了的那副嘴脸,那让他不喜的嘴脸,突然...顺眼了不少?

不不!言策猛地转过眼去,定是今夜太黑了,以至于他产生了幻觉!就是这样!

见他躲,孟晚舟耸耸肩,离他远了些,那人一远离,言策顿时松了口气,手里酒坛依旧提着,此刻他却没了再喝的想法,来之前无法纡解的心情亦好了不少,身旁人依旧喝着酒,一没了话,二人之间便只余沉默,言策捏捏衣角,极想说什么来打破这阵沉默,想了许久,才发觉他俩竟是无话可说,想到此,他不禁挫败的叹了口气。

说实在,他与她向来不对盘,两看不顺眼,他也不知他为何在收到父亲来信时却往她这里来了,清水县这般大,他哪里去不得?为何想不开来了这里呢?明知她会讽刺他,气他,依旧来了,还跟她说了那般多,这些他从不与人说的事...

"大人,你这脸变来变去的好生精彩,若是待会儿有人经过,吓到了怎么办?"

他正想着,她突然出了声,言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乍然一听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立即怒了,"孟无良!"

"啊呀啊呀!在下耳朵没聋,大人不必如此大声儿,吓着在下倒没事,吓着隔壁孩子就不好了。"她笑着摆摆手。

隔壁?孩子?她家一家独户,哪里来的隔壁?哪里来的孩子?便是有孩子,亦隔得远远的,哪里瞧得见?

她这般一来,倒是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言策看似恼,却是松了口气,担心二人无话可说的他可真是傻!有她在,以她那般好玩的性子,哪里会有沉默这种事?不戏耍他便是好的了!

他的神色变化,她尽数瞧在眼里,脸上表情将心思全数表现出来了,竟是毫不防备她,她都不知该说他缺心眼儿还是单纯直率了。

"对了,忘了问你,你怎知郭成是凶手?难不成吴七娘进衙门之时你便知晓了?"言策突道。

"不是,当年我只见过吴七娘一次,这般些年,她变化不小,当时我未曾认出她来,只觉她眼熟罢了,若非王五身死,我亦想不起她来,至于郭成..."她缓了缓,接着道:"我之所以知晓是他,源于两点,一是吴扬那坟,二是王五刀伤。"

"嗯?有何破绽?"

"先说那坟,当年之事知晓的就那么几个,我、刘正、王五、郭成还有另外两个捕役,那两个捕役前两年得病死了,便只剩我几人,吴七娘走时不知真相,虽有疑问却无人解答,介于那坟是新砌的,定是有人将此事告知了她,我们几人皆在衙门,无人去过嘉州,只除了郭成,此乃其一;其二便是那字迹,郭成祖上是个秀才,虽后人做了衙役,再入不得考场,习文认字却是从未懈怠,郭成自来不爱读书,倒也认得几个字,我有幸见过几次,不难认出。"

"再说刀伤,郭成气性大,见不得贼子作乱,每次抓贼他都是跑第一,伤过不少贼人,一来二去,我也见过不少,他有个习惯,一般人皆不会有,但凡伤人者,刀剑刺出之时要么竖直,要么横刺,他习惯了斜刺,每次拔刀之时习惯性的会将刀右压旋出,故而每次伤者伤口皆成绞烂状,王五五处伤口,皆是这般,两次相合,虽或有一二差别,却也差不离了。"

"原来如此..."言策叹息,"作为对他极熟悉的你,看出来也是理所当然,难怪你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还当你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