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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我们的曾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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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小倩走后,侍书盯着仍旧在呓语的长平王一看就是许久。而打破寂静的便是这尖利的一声。

他们租住的这处本来便人烟稀少,又没什么女子。想来会发出这般声响的也只有那位了。而彼时,光线昏黄,已近黄昏,不知不觉之间,又一日已经过去了。

不是大祭司大人,侍书心下安稳了许多。因此听到叫声也只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然而刚刚行至大院,便见的屋子里,慌慌张张的跑出个顶着两个包子的小丫头,却不是那长平王让救治的云婧川又是谁?

"啊!公子!"女子像是不认识侍书一般,暴跳着扑近前,也不顾男女之防拉了他的手就走,一边算是解释着,"里面有位公子晕倒了,快去看看!"

侍书心下一凛,登时甩脱云婧川先行向内,然而就是刚刚跨过门槛的功夫,脑后不期然就是一闷棍——

大病初愈的女子,力道能大到哪里去?本来对于侍书他们这种习武之人来说,这敲击也不过尔尔,然而就是这闷棍之后,侍书竟觉全身麻痹,当下即侧着倒了下去!

侍书最后的视野中,总是眉眼温和的女子毫不在意的扔掉了不知从何处捡到的木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不以为然的轻拍了拍袖口的木屑。

那目光不似先前那般单纯无害,却冷漠的就像看着一个毫无相干的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救治的过程**了什么问题么?

确实记得,长平王有委托大人动她的记忆,可是,就算再如何怎么会出手袭击他——

不,不对!若是对他动手,那么大祭司大人——

"大人..."

嗫嚅着,可是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能说出来。想要握紧拳头,可却连收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而在这个时候,迎着最后的夕阳,侍书看到女子周身漂浮着浅粉色的光晕。乍一看像是日光所映,然女子所着灰麻布衣,显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侍书用着他犹如生锈了一般的脑袋想了又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瞪大了眼睛,却终于架不住沉沉的困意,终于还是闭了上。

这个时候,有灰衣男子自女子身后轻盈落下,柔和的笑着,轻声,"丑女人,看见你无恙真是太好了!"

女子缓缓转身,迎向比自己高了不只一个头的男子,审视的看了片刻,就在男子期待的目光中,眉眼一如既往的平淡,"你,是谁?"

"不记得...我是谁吗?"灰衣男子面上的笑容一寸寸凝固,不可置信的回问道。

"我不认识你,为何要记得你?"女子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边说着,与灰衣男子错身而过。

"那你可认识那屋子里面的人?"男子不死心又追了上来。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就在这句话后,女子猛地回头瞪了灰衣男子一眼,受着这目光,男子突然有些无措,手指着身后敞开的大门结结巴巴的解释,"那,那,那个人,方才不是因为听到姑,姑娘的呼救所以才,才——"

"才如何?"女子虽身形瘦小却愈发逼近了些,灰衣男子一时无措,不自主后退了半步,而这时女子竟是嘴角一斜,嗤笑一声,"就算如何,跟公子也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语罢,女子毫不迟疑的一路向外。灰衣男子怔愣片刻,终于还是再次出声,附带的要前行的,可脚步还没能挪动,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钉在了原地。

"小公子,主子来了都城,晚膳时分预计就到了。"

"知道了。"那是男子猛然冷却之后的声音,末了,对着女子不知何时停驻的背影,只道,"丑女人,我会再来找你的!"

这话之后,衣袂斜飞。一个闪身随即消失无踪。等到院子再次恢复了寂静,原本伫立的女子肩膀剧烈颤抖着,突然蹲坐在地!

"小公子,您还是走快一点吧,若不然主子到了见不着您的话..."先前出现在小院灰衣男子身后的黑衣人等待许久,最后看到磨磨唧唧跟上的来人,终于上前一步催促。

灰衣男子跟着前行,却是几步一回头,时不时还伫立原地,眉头微蹙,显然是在烦恼什么事情。

"小公子!"

"知道了。"灰衣人一边应着,终于还是加快了脚步,最后遥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小声嘀咕,"总觉得还是错过了什么事情..."

"婉婉——"犹如呢喃一般温润的男声在耳边不住回响。手背上一阵温热。像是有人把掌心覆上的,可是,睁开眼睛只有愈发迷糊的视线。

接着,肩膀有些沉重,就像是有人搭了衣物上来,抹了两把眼泪去看,周围却一片空空荡荡。

"婉婉——"明显不存在的人依旧锲而不舍的唤着,而女子终于双手发疯一般捂着耳朵,哭出了声!

记忆像是刚刚开闸的洪水一般肆虐着,咆哮着,汹涌不止。而在所有的记忆中反复出现的是一张堪比天人的脸。

那个人,她是云婉的时候,曾经叫他"阿璃哥哥";她是云婧川的时候,他是大师;而她是二丫的时候,他是她的美男相公。

没错,不是侍书及方才那人看到的那样,其实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得。不,准确的来说,是在记得的基础之上又想起了一些,包括那些原本不属于她而是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曾经,他也这样问过她。

为此,她还曾经同他的属下确认过。

那个时候,在她的想象当中,当是真正的云婉不爱他,而他因爱生恨,所以才种种针对——

却原来,被爱的,或者是爱着的,全部都搞错了。

"阿璃哥哥,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她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离开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甚至报了必死的信念要帮他达成的。

恨那人之所恨,痛那人之所痛,甚至是一直以来的梦魇,她都替他去承受了——原来,她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爱上这个人了!

可是,她却成了别人。原本计划好的复仇成了共患难的依偎,复仇的对象也成了往后多少时光中,她念念不忘的亲人或是挚友!然而,真正该记得的,却全部都消失了。

爱着的人,还有该信守的承诺,那些全部都随着那个真正的云婉的消失而被深深的掩藏了起来。

按说,想起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至少,还有机会去达成的,虽然晚了很久,却也算是一种程度的弥补。可是,她又该以怎样的身份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她根本就不是云婉!

尽管曾经的云婧川也像云婉一样记挂过那样一个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她们现在作为一个个体活着,可是,他们之间横亘了那么多,有无辜的人的性命,还有纠缠难解的纠葛,还如何能回得去呢?

爹爹,哥哥,半夏...她从来都不敢忘!无论云婉和那人之间有什么过往,可是后来的这些人却分明是跟她发生了联系不是么?

所以,她不能认!

侍书被她打晕了,因为要离开。

那个曾经死去又活过来还巴巴的凑上来的人,她装作不认识,而那个曾经屡次强行进入她生命,给她带来百般伤害却又被她爱过的人,就在近处的门前。

不敢进去,也不敢相见。

不能确定在真正的心中,究竟是爱慕多一些还是仇恨多一些,所以不敢贸然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万一仇恨占了上风,难道她要杀掉那个曾经被三个不同身份的她爱慕或者是依恋过的人吗?

而万一欢喜凌驾于仇恨之上,那么,她要抛弃一切过往只守在他身边吗?哪怕,会遍体鳞伤?

她没有那样的自信!

报仇也做不到,欢喜亦不能安心。她终究既无法爱他,却也恨不了他!

所以还是离开吧。

当做跟所有人都没有关联,就这样消失在所有曾经出现过的这些人的视线中。

或许呢,是她的出现搅乱了整个局势。

若是她从未曾到来的话,云婉无论能不能帮长平王复仇,最后对着那人的也只是唯一的心思。或许换一个相遇的方式,她可能就不会认了亲生父亲,然后纠结到怎么也无法解开的恩怨中。

当然,或许本来活着的人会死,但是,本来或许可以安然的活着的人,不是因为她都失了性命么?

其实,她也是无颜再出现的。

不说他人,单说方才还出现的小安子。或许还不知道吧?那个真正的云婉于断崖之下初次遇见,也是经过算计的!

即使不是因为云相女而潜伏,却是作为爱慕长平王的人而出现,他没有错,她一开始就是奔着伤害他而去的!

所以,其实,还是为自己留点颜面离开的好吧?

而此刻,夜幕初上,人影稀疏的街道上,有黑衣男子突然回头惊呼,"小公子!!!"

声音空旷,不住回响,却唯独缺了那个熟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