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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话 怀疑与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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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天歌后半句话,林神医皱了眉头:

“你问这个做什么?丫……小子,我告诉你,宫里的弯弯绕绕不要轻易牵扯进去,里头的水深着呢。”

“师父放心,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天歌凑上前来冲着林神医讨好一笑,“是这样的师父,您也知道,徒儿如今开了一家成衣铺子,还受到了皇帝的嘉奖,所以呢,徒儿这心便大了那么一点点。”

见林回春没有打断自己,天歌于是继续开口:

“今年四月的时候,不是三年一度的皇商选拔嘛,徒儿就想着冲上一冲,万一牛车变马车不是?但是您也知道,织造司那边这些年来,一直都跟曹家往来紧密,我想要有更大的赢面,少不得讨好卢贵妃。”

“但是贵妃娘娘什么也不缺,我若是送物件之类的,怕是反会弄巧成拙。”

“后来徒儿这思来想去,贵妃娘娘受宠多年,却不曾有子女傍身。陛下已有一子一女,可见身子骨是不成问题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卢贵妃的身子不易受孕。”

“前些日子我不是帮慕夫人开了调养身子的药方嘛,若是贵妃娘娘身子不是那么棘手,徒儿这送一道养身的方子,可不比那曹家更得娘娘的青睐?”

天歌故意说得狗腿至极,果然,林神医蹙了眉头:

“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且不说后宫有太医院管着皇室所有人的调养,轮不到咱们这些野路子的大夫插手;便是卢贵妃真请你去了,也别真就觉得自己能力挽狂澜。后妃的肚子,可不是随便一个民妇的肚子,你莫惹火上身才是。”

听到林神医这话,天歌的目光闪了闪,而后极其乖巧听话的应下了这件事。

又跟林回春叙说了几句闲话之后,眼见师父面带疲惫,天歌遂起身辞别。

这一次,林回春倒是与往日不同,没有留下天歌用饭。

-

上了马车,天歌面上的狗腿谄媚霎时一扫而空。

先一开始,她是想直接跟林回春打听卢贵妃的情况,但后来林回春一开口,她便知道,想要直接得到答案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才有了后面以天衣阁推说之事。

当然,想取曹家而代之的念头天歌没有乱说,但却绝不是通过卢贵妃。

只是以这样的说辞,三言两语之下,林回春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证明了一点。

那就是,卢贵妃多年受宠不孕,必然是有问题的。

而且这问题,并不是卢贵妃的身子不易受孕,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

否则林回春不会对这件事如此讳莫若深。

天歌靠在车壁上,抬手在小几上轻轻敲击,很快,脑海中便萌生出两个可能来。

作为卢贵妃来说,多年不孕,决计不会是她有意为之。

若卢贵妃没有孩子,最受益的人会有两个,一个是如今周帝的独子,也就是沈贵妃所生的大皇子。

但也正因此,沈贵妃会成为最先被怀疑的那一个,若是被查出,不光卢贵妃会不依不饶,便是皇帝和太后也不会容忍这等对不起魏家祖宗的事情。

而沈贵妃这么些年来却都安然无恙,这便说明,此事应当与她无关。

而剩下的一个受益者,则是卢光彦。

如今卢贵妃无子,卢光彦是被她当作儿子来养育,若是卢贵妃有了孩子,卢光彦势必会成为一枚弃子,到时候,现在所属于他的一切来自贵妃的恩宠,都会属于未来的贵妃之子。

想到这里,天歌的眼睛闪了闪,却又有几分犹疑。

若是如今的卢光彦,或许真的会有这等心思,可在卢贵妃刚嫁给周帝那几年呢?

那时候的卢光彦还是个小孩子,又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更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些?

天歌按了按脑袋。

可如果不是沈贵妃,也不是卢光彦,又会是谁?

难道是……

周帝?

当这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中出现,天歌先是一愣,觉得有些有些不大对劲。

作为一个子嗣稀薄的皇帝,对自己的宠妃痛下杀手可以理解,可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未免太狠。

可是话又说回来,若人不是周帝,又有谁可以在宫中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就在天歌兀自思索之际,忽然,正在行驶的马车陡然停下。

思绪被断,天歌不由蹙眉,撩开车帘:

“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不急车夫吴叔开口,便听前方一道声音传来:

“林花师这会儿可方便?”

天歌抬头,正瞧见马车前站着一人,灰色斗篷下,是一张熟悉的苍白俊脸。

说完这话,那人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天歌弯了弯唇,将帘子撩大几分,又后退一点:

“外面天寒风大,喻大人上车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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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年前匆匆一别,这大半个月快一月的时间里,天歌便再没有见过喻佐。

知道喻佐虽然身子弱,但却极有主意,所以天歌并不着急。

只要半年之内喻佐能来寻她,那么她便有法子治好他的病。

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越晚越麻烦罢了。

但天歌却没有想到,这才一个月不到,喻佐便找上了她。

“喻大人这样当街拦车,不怕被方大人发现?”

经过蛛网一番彻查,眼下天歌已经知道喻佐和方古之间的渊源,当初在徐记花坊的时候她没有避讳,在这会儿便也没怎么遮掩。

以她对喻佐的了解,她越是直白,喻佐的戒心反而越小,也更容易坦诚。

果然,在听出天歌话里的揶揄之后,喻佐并没有生气,反而低声“嗯”了一下,道:

“沧州落雪,师父挂心祖宅,昨日刚离开上都,一月之内不会回来。”

听到这句话,天歌不由笑了。

方古昨儿个刚走,喻佐今日便来找她,说明这对师徒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彼此戒备且厌恶到了极点。

天歌示意喻佐抬手,重新给他把了脉:

“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应该足够我帮你将余毒清理干净。剩下的三个月,慢慢吃药调理调理身子,便能与常人无异。”

然而喻佐却是摇了摇头:“不需要清理干净。”

在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能掉以轻心。

“可以让毒物没有那么严重,但在太医诊断来看,却与以往一样吗?”

听到这话,天歌算是明白了:

“你想继续中毒伪装,但听了我先前的告诫,却又怕死,所以才来寻我?”

喻佐沉默几许,最终点了点头。

这话说得直白,但却就是这个意思。

天歌沉吟片刻:“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这么说其实也不准确,具体来说,是我有问题想问你。”

见天歌应下,喻佐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听到问题也没怎么紧张:

“我若知道,不会隐瞒。”

“我想问的,是先前给你诊病的太医是谁。”

-

喻佐愣怔片刻,显然没有想到天歌的问题是这样。

“帮我诊病的人是太医院医正,韩休韩太医。”

“太医院医正韩休?”

天歌蹙了蹙眉,这个人她听师父提起过,似是嫉妒心颇重。

当初林回春因为医术高超,得到周帝青眼,有意让他掌管太医院。

然而林回春以想为更多百姓看病为由,推拒了此事。

可尽管林回春拒绝,但因为周帝的高看,韩休还是对林回春记恨上了,后来还明里暗里与林回春比过几次动过些手脚,直到每次都输得极惨,这才消停。

韩休人品不行,但心性极高,容不下别人对自己医术有半分怀疑。

可这样的人,一直给喻佐诊治,却对天歌都可以看出的病情浑然不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韩休这个人,有问题。”

听到天歌这句话,喻佐不由皱了眉头。

他一直以为,是师父给他下的毒太罕见,所以连韩太医也没有看出来,而天歌是林神医的亲传弟子,所以才会一眼发现异常。

可是听天歌现在这话,竟像是师父与韩太医早有勾结。

“你师父哪里去弄这些瓶瓶罐罐的毒药,要我说,指不定这玩意儿就是那姓韩的给你师父的呢。”

天歌随口玩笑,却见喻佐隐有当真的样子,吓得她忙不迭咳嗽一声:

“那什么,我这句话胡诌的,你可别当真啊。虽然姓韩的人不行,但乱扣帽子的事情也做不得。”

喻佐点了点头。

见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天歌松了口气,然而紧跟着,却听喻佐继续开口:

“韩太医深受陛下和贵妃娘娘信任,在宫中德高望重,应当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天歌眉头一跳,好似忽然之间抓住了先前被忽略的关键问题:

“你是说,卢贵妃和皇帝的身子,多年来一直都是由韩休照看调养?”

虽然觉得天歌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喻佐还是点头,再说得详细了一些:

“韩太医是太医院医正,陛下和贵妃娘娘这样的尊贵之人,自然得由他亲自请脉。其实说起来,在韩太医坐上医正的位子之前,你师父林神医也曾受请入宫为陛下和贵妃诊治,只是后来陛下想将林神医留下,却被神医婉拒,这才轮到了韩太医。”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之后,虽然陛下准允了林神医离去之情,但往后却再没有请过林神医进宫。”

“这些年来,林神医在上都给达官显贵和寻常百姓看病不少,规矩是多了些,但却也不是真的为难人,更何况还是陛下。可是当年贵妃娘娘病重,派人前来邀请,林神医却死活不医,最后还是陛下出面调解,才让贵妃息怒。”

这事天歌倒是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如果这般说来,卢贵妃跟自家师父之间,这算是有仇了?

“那最后我师父给卢贵妃看病了吗?”

“没有。”喻佐道,“陛下知道后也没有因此责怪,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尊着林神医规矩的原因。”

天歌咋舌,是啊,皇家的面子都不会给,其他人又凭什么例外?

不过,这倒不是重点。

“你说,我师父在请脉之后,明明有入主太医院的机会,却主动放弃了?”

听到天歌再问,喻佐点了点头:“不错。”

天歌不说话了。

以她对林回春的了解,自家师父之所以放弃,只怕太医院这边是一块烫手山芋。

一定是他查出了什么原因,却又不想趟进这淌浑水,这才放弃了这样的好机会。

卢贵妃多年不孕,怕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操控。

自己若是想借此生事,怕是须得先查清楚这幕后之人。

不过,用一招引蛇出洞试试,倒也无伤大雅。

见天歌陡然沉默,喻佐不由出声:

“林花师可是有什么事?”

天歌回神一笑:“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情。对了,按照你的要求,我之前配好的方子和药材怕是需要改动一番,所以今日应当无法直接看诊。这样,明日下午,你来府中寻我,我开始帮你施针祛毒。”

喻佐是聪明人,一听天歌这话,便明白她今日不便,所以又说了两句话便推辞离去。

待喻佐一走,天歌当即吩咐吴叔:

“去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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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府书房,听天歌说明来意,寒山微微一怔:

“公子是想查卢贵妃?可是咱们素来……”

“我知道,揽金阁不涉皇家事。”天歌打断了寒山的提醒,“我要查的,是韩休韩太医。”

寒山:“……”

有区别吗?

查韩太医的目的,不还是为了查卢贵妃……

“慕叔,我不知道当年揽金为什么会定下这样的规矩,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接手了揽金阁,所以我更清楚怎么做应当,怎么做不应当。规矩我能守则守,守不了的话,事实上,也没人能阻挡我不守。”

天歌从未跟寒山这样表过态。

所以乍一听这话,寒山还有些讶然与无措。

但很快,想起天歌自打接手揽金阁之后所做的事情,他的隐忧和疑虑慢慢消散。

最终,颔首抱拳:

“一切听阁主吩咐。”

阁主的话,在揽金阁有着绝对的权威。

天歌轻轻缓了口气:“多谢慕叔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