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龙王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救唐婠，不惜任何代价？”
唐关：“不惜任何代价。”
“哪怕要用上仙骨，要配上那个一直在等你的傻妮子的命？”
长久的沉默，唐楚娆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嗯。”
这一个字，轰然在唐楚娆的胸口炸开，将她搏动的心炸成数不清看不见的碎片，唐楚娆做了很奇怪的动作，她将手放在心脏在的位置，像是一个雕像，在感受着自己不存在的心。
真像啊。跟许多许多年前，唐楚娆抱着鱼，站在村口，听到那个江湖骗子的话一样。
只是这一回，不会有人救她了。
唐楚娆觉得有些头晕，她后退两步才站稳身子，窸窣的脚步声惊起了房内的两人。
“谁！”四海龙王猛然打开门，唐楚娆空洞洞的目光，对上了唐关的惊疑的双眼。
曾经唐楚娆想过很多她和唐关相逢的场景，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重逢。
唐关还是以前的唐关，星目剑眉，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就不行啦，伤还没好，脸色跟鬼一样。
唐楚娆看到了唐关身后躺着的唐婠，嗯，哪怕闭着眼，也不难看出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其实唐关的选择哪里又有错。唐婠伴他几千几百年，不论是至亲还是挚爱，都不是唐楚娆能够比得上的。
她给唐关带来了什么？什么...什么也没有带来啊。
作为一个累赘，总要将自己的剩余价值发挥好，很多年前，她的命能换给爹娘几斤肉，很多年后的今天，她的命能救唐婠。
值了。
“我来..还点东西。”还是唐楚娆先说的话，唐关脸上终于显出一点点慌张。
四海龙王也震惊了，他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唐楚娆从怀里摸出满是裂缝的神印，弯下腰，放在唐关面前的地上。
“对不起，我没能保存好。”她卸下斗篷，轻轻地向后退了两步，忍不住多看了唐关两眼。
是这个男人，温柔得可怕，将她从阿鼻地狱中救了出来；是这个男人，他的双眼总能让她沉沦；是这个男人，让她得以做一个百年美梦。
百年的时间....如果是凡间的女子，已经白发苍苍，过完一生了呢。
真的不短啦。唐楚娆本应开心才是，可她的眼泪，就是忍不住流下来。
唐关感到了不对，正要往前，却被一道结界挡住了。
是唐楚娆。她看着唐关，拔出了斩光，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割裂脏器的痛让唐楚娆的意识有些模糊，她本来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唐关说的，她终于学会御剑了，可以不用别人帮忙就飞起来，她变得很厉害，已经不怕小妖怪啦。
可是好像，都没有这个必要了。
血沿着斩光的刃滴在地上，唐关目呲欲裂，张着嘴，拍打着结界，他什么也做不了。唐楚娆的命组成的结界，打破了唐楚娆一样是死。
唐楚娆拔出斩光，跪在了地上，她将手伸入体内，抓住了那所谓的天阶九品灵根，用力地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