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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鼎门少主黄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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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有些剑拔弩张,心知无法收场,护院忙不迭跑去告诉穆杰。小脸蛮横无理,虽是较之方怡,年幼二三岁,却丝毫没有退缩胆怯之意。

笑靥似玉,方怡柔声道:“姑娘找他有何事?”踏前一步,依旧昂首挺胸,墩儿直言道:“穆杰多日不曾入宫找我,听说是在你这边住着,现在是来要人的。”

稍加一怔,旋即疑惑于心,方怡问道:“你是什么人,怎得会住在宫里?”撇了撇嘴,显是对前者有些不耐烦,又心存芥蒂,墩儿道:“本姑娘是何人,又干你什么事情,快把穆杰叫出来罢。”

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前来索要心上人,如此无礼刁难,目空一切,饶是方怡这般素养极好的大家闺秀,难免也有不适。在自家门前,岂容外人胡乱生事。

黛眉紧锁,面容尽力保持着安然自若的样子,讪笑道:“姑娘还是先回去罢,穆哥哥这些时日要练习菜法,怕是不能陪你。”心中不住地疑惑: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会与穆哥哥认识。

既然亲自出宫,自然不愿善罢甘休,墩儿摇摇头,傲慢道:“今日没看到穆杰,本姑娘决计是不会离开的。”怎会凭空出来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女,方怡不善与人拌嘴,自然有些困顿。

待要再发声回复,一只大手搭在自己秀肩之上。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淡淡说道:“让我来和她说罢。”方怡点点头,立马退后数步,站在穆杰身旁。

瞧见所寻之人正在眼前,心中却并未生起一丝激动,反而对其恼怒万分,墩儿责怪道:“先前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都会来宫中给我做好吃的,怎得转眼间的工夫,就跑到别人家来。”

被如此没来由的责备,穆杰面容既无愧疚,又无尴尬。方怡止不住地瞧着心上人,倒也希望能听到一句令自己满意的话。眼见墩儿纠缠不清,穆杰无奈道:“我是说过会再给你做饭菜,那是有机会的时候,不要再这般无理取闹。”

垂下眼睫,面无表情,墩儿本想着能够拉着穆杰,一同回宫,再如那日做菜言笑,可如今竟是被穆杰说成无理取闹。从未受过这等评价,又是被心中牵挂的那人说出来,墩儿心头不由得黯然神伤。

扭头跑开方府,泪撒在这伤心之地。隐隐瞥见泪光,穆杰微微一怔,发觉自己适才言语没轻重,忙叫了一声,可是墩儿始终都不回头看他一眼,径自跑向远处。

心上人面露难堪,方怡勉强装笑,劝道:“穆哥哥不放心,就快去追罢。”穆杰皱眉思虑,点点头,立刻就向墩儿赶上去,留下方怡独自闷闷不乐。

京城大街围着许多百姓,墩儿正被一群人阻拦,当首站立的青年颇为俊俏,目光炽热,毫无转动地注视着亭亭玉立的少女。望着眼前的青年,墩儿柳眉微蹙,转身便走。

青年脚步加快,旋即又是笑吟吟地站在墩儿面前。常年阅历无数美女,如今却从未见过这般清雅动人的少女。青丝齐腰,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蛮腰,惹人心醉。

精致的小脸偏了偏,娇柔道:“请你让开,我还有事。”说罢,秀口微抿,内心平淡无奇。那青年殷勤笑道:“不知能否有幸与姑娘同行。”

百姓中有人窃窃私语,一人说道:“那不是鼎门少宗主黄洛天么?”另一人问道:“他有什么来头,敢在光天化日做这等事。”那人悄声道:“鼎门是个食界有名的门派,宗主黄辰厨艺惊人,其子黄洛天的天赋也是甚高,只可惜喜欢拈花惹草,令人不齿。”

俏脸微变,墩儿自然不愿与他并肩而行,冷冷回绝道:“你还是另找他人罢。”正说着,直接绕开欲走。黄洛天身后的一干手下跑上前来,又是将她挡住。

顿足微愠,面容一沉,不屑道:“这里是天子脚下,你有几个脑袋敢招惹本姑娘。”黄洛天嘿嘿一笑,伸手去摸她的俏脸,望着对方如此嚣张,墩儿连忙退开数步。

见着少女性子竟是如此倔强,心中不免窃喜,手掌轻挥,喝令手下:“抓住这小美人儿。”身后七八个身形高大的手下立刻将墩儿重新围住,统统探手去抓,急得墩儿脸色苍白,几乎挤出泪花。

“嘭嘭嘭”数声连起,手下们被不知何处袭来的少年打倒在地。穆杰目光森寒地盯着黄洛天,眼瞳中闪过一丝怒意。瞥了眼满脸绯红的墩儿,语气柔和地询问道:“没事罢,下次别乱跑。”

先前被穆杰近乎责备得甚感委屈,而今却是被他如此柔声细语地对待,微微怔了怔,俏脸上的绯红更盛许些,嘟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这样的。”

无奈地摇摇头,穆杰歪头微眯双眼,一动不动地觑着黄洛天,后者显是有些窘迫。眼见这横生袭来的少年,武艺竟是如此超群,当下不敢有所轻视,干笑道:“都是误会,有话好好说,无须动手动脚的。”

之前一派唯我独尊的神态,惹人厌烦鄙夷,此刻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央求状,好笑又好气。穆杰未置可否,对方便立马带着手下仓促逃离。

周遭百姓连声夸赞穆杰武功了得,算是少年侠义,穆杰不愿理会这帮只顾围观的胆小之辈,径直拉着墩儿走出人群。二人手牵着手,来到紫禁城门前。

忽地墩儿撒开穆杰紧紧攥着的手,小脸羞红万分,腮帮微微鼓起,正自娇嗔地瞪着他。两人如此亲昵地走在街上,难免让身为女子的墩儿有些害羞。

如今墩儿已有十六七岁的芳龄,稚气未脱的小脸已隐隐含着妩媚,垂腰青丝牵绕出曼妙的身姿。小小年纪已极具气质,日后长大,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清纯的脸颊顿时变得绯红,娇嗔道:“你不是要去方府么,还带我到这里做什么。”摸了摸鼻子,干笑道:“你先回宫罢,待我拿到御膳房的学厨名额,以后每天都会给你做好吃的。”

念及穆杰如今还是个平民,自然没有资格随意进出皇宫,冷静下来的墩儿不像先前在方府那般刁蛮任性,点了点头,回道:“那你一定要答应我,到时候每天都要陪我。”穆杰一怔,望着眼前少女的旖旎貌美,脸色也不禁有些通红发热,讪笑道:“没问题。”

心头想到方怡的倩影,暗暗自责:穆杰,你可不能三心二意,更不能辜负了怡妹。墩儿娇羞地低着头,瞥了眼身旁的穆杰,却只见他目不斜视的面容。

气氛有些沉寂,穆杰讪讪道别,旋即故作镇定地从容走远。城门前,墩儿俏脸泛着绯红,一双秀眸噙着无尽的期望,注视着慢慢离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