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甲板的刘哲茂猛地停下脚步，他忽然想起徐鸦青还跟在他后头。“鸦青，你看见前面的那间小房子了吗？”
徐鸦青顺着刘哲茂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两间并排的平房，其中一间漆黑一片，另外一间的门被关的严严实实。“那间亮着灯的房间吗？”
“对。那间就是实验室。你要找的方教授八九不离十就在里面。我要去修空压机，你自己走过去就行。”刘哲茂在徐鸦青点头后，带着自己的徒弟快步离开。
清凉的江风吹过作业平台，徐鸦青用手把脸颊侧边的碎发夹到耳朵后面。她拎着快要冷却的盒饭，绕开清洗甲板的工人，往实验室走去。
甲板上被工人用水桶泼了一层又一层的水。白天工程师从江底打捞上的沉石被堆在一旁。源源不断的泥水从石块下流出。顺着甲板的菱形纹路流出作业平台的出水孔。
“鸦青？”方望舒看见笑眯眯地拎着盒饭的徐鸦青，让开路，让徐鸦青进来。“你原来是去食堂了吗？教授正找你。”
徐鸦青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或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忐忑的徐鸦青走进温暖的实验室。
方建林和另外三个带着白色安全帽的工程师围着一张摆满了实验报告的长方形桌子站立，空气似乎有点焦灼。
进门的徐鸦青一时间觉得自己右手拎着的盒饭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方望舒关了门，走到徐鸦青身边。徐鸦青顺手把盒饭塞给方望舒。
“望舒，去外面吃。”方建林瞥了眼盒饭。儿媳妇真是细心。
方望舒被方建林无情地赶到了甲板上，一边听着波涛拍桩的声音，一边吃温热的盒饭。
在实验室里的徐鸦青被方建林叫到自己左边，“鸦青，这是2号作业平台的爆破工程师，范禹河。你也是爆破工程师，和他应该比较有共同语言。”
浓眉大眼的范禹河伸出手，“你好。听方教授说，你之前做的是隧道掌子面爆破的工作？”
“是的。山体隧道掌子面爆破。”徐鸦青重点强调了‘山体’两个字。她的水性可不好，所以千万不要让她去水下爆破。
听出了徐鸦青的言外之意，范禹河笑出声，“既然是掌子面爆破，那肯定对于炸药的调配得心应手吧？”这个小姑娘蛮有意思，他总不会让没有经验的人下水。
原来是调配炸药。徐鸦青瞬间放松。不是她吹，在老头儿的‘悉心教导’下，还真没几个人能在天培炸药精准度上强过她。“你把配比材料表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范禹河诧异地看了方建林，小姑娘年纪小小，这么傲气？
方建林替徐鸦青解释，“她的父亲是徐勇达，平常对鸦青的炸药调配精准度就很严格。”方建林早先听过方望舒说他师傅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把他们抓去配乳化炸药。
没达到要求就不准睡觉。
方建林对此表示理解，严师出高徒嘛。
“徐工程师？”范禹河后知后觉。既然是徐工程师的女儿，那肯定能顺利完成调配炸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