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也回去了。”方望舒见徐鸦青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同徐勇达道了别，拉起徐鸦青的手走出病房。
徐勇达看着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地牵起自己女儿手的方望舒，想着是不是该敲打敲打他。
那只猪蹄，怎么看怎么碍眼。
在回成饶林区的路上，徐鸦青一直心事重重。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回到过夜的地方时，帐篷前的篝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点点的火光。
“我去找烧火的树枝热饭。”为了找黄志山，几个人到现在饭也没吃。方望舒让徐鸦青和张玉梅进帐篷休息，他拿了手电筒，往林子里走去。
“鸦青，我先去给老徐整理衣服。找出来后给你，你明天给老徐捎去。”张玉梅熟稔地走进徐勇达的帐篷，打开他的行李箱，收拾起来。
站在帐篷门口的徐鸦青看着张玉梅干净利落地叠衣服，眼神复杂。
张玉梅总吹到过堂风，她回头一看，鸦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帐篷门口，帘子也不合上。“鸦青，快进来。我给你爸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物。牙刷牙杯也在这个袋子里，你明天拎上就成。”
“好的。麻烦张婶了。”徐鸦青笑了笑，接过张玉梅递过来的红色布袋子。
“对了！”张玉梅突然想起来，“你爸的鞋子前几天鞋底脱胶了，正好你和望舒明天去县城，记得给你爸再买双鞋子。”
“老头儿的鞋子坏了？”徐鸦青回想了一下，“老头儿的鞋码好像是41。”
张玉梅点点头，“胶鞋41，布鞋42，你要是看着好，多给你爸买几双。他穿着你买的鞋子也不肯扔。脱胶就沾点胶水。”张玉梅跟徐鸦青讲前几天鞋子脱胶了，徐勇达在工地四处找胶水的事情。
徐鸦青注视笑出鱼尾纹的张玉梅，几番犹豫后，她迟疑地问道，“张婶，你什么时候跟老头儿的关系这么好啦？我照顾老头儿这么久，都不知道他布鞋喜欢穿42码。”
徐鸦青不得不介意。
张玉梅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什么好不好的。就是上回我们刚到临坪山的时候，这里要啥啥没有，我们去街上买，正好提到了这件事。”
张玉梅说完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帐篷外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鸦青，我把树枝捡回来了。”
“我去看看。生火做饭还是我比较在行。”张玉梅局促地站起来，往帐篷外走去。
徐鸦青看着被掀起又很快落下的帐篷帘子，收敛目光，手里摩挲张玉梅整理好的红色布袋。
在饭热好后，方望舒进帐篷叫徐鸦青出去吃饭。他一进帐篷，就发现徐鸦青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盯着帐篷的角落，没有聚光。
他走过去坐到徐鸦青身边，伸手揽过徐鸦青的肩膀，“我们家的鸦青饿了吗？”
徐鸦青自然而然地把头靠在方望舒的颈窝，“望舒，老头儿好像有第二春了。”
方望舒感觉到徐鸦青话语里的哀伤。
“妈妈一个人埋在那样冰冷荒凉的地方……”徐鸦青从何盛芳死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再叫过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