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滂沱，关嘉祥突兀地笑了。他像是疯了似的在雨中放肆地大笑。
徐鸦青听见这吓人的笑声，连忙撑伞走到方望舒身边。这人不会是傻了吧？没等徐鸦青劝方望舒赶快走，关嘉祥停止了大笑。
“我有眼无珠，以后请多多关照。”关嘉祥的眼神明亮，他朝方望舒伸出手。
“守望相助。”方望舒毫不犹豫地握上关嘉祥的手。
从灰蒙蒙的天空中留下的雨水顺着两人的手背流下，融聚在两只相握的手指间隙里。
握手言和的两人一起去找走到另一处施工现场的孙宝国。
孙宝国看着气势汹汹走过来的三个人，心中对关嘉祥又看轻了一分。这难道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打输了还要找外援，真是输不起。
方望舒和关嘉祥找到孙宝国后，话不多说，左右开弓地跟孙宝国列举短线法的优势和长线法的弊端。放心不下方望舒，撑伞跟过来的徐鸦青负责点头支持方望舒的观点。
看着一唱一和的三个人，孙宝国听得越来越心烦意乱，被说服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过是三个黄毛小屁孩，还跟自己较上劲儿了。现在孙宝国最多有那么点耳朵边飞来飞去几只嗡嗡叫的蚊子的憋闷感。
“你叫方望舒是吗？你是钟子明从宁坝隧道请来的外援。我佩服那些在水里面开隧道的汉子。可你只不过是在电脑上输入些数据吧。”孙宝国打断喋喋不休的方望舒。要不是这个人，他相信关嘉祥老早就老老实实滚回风洞实验室了。
“我也很佩服贺工程师还有林原他们对于宁把隧道多年的付出。”方望舒避重就轻地回道。
“所以阿，不要以为建个地形图就很厉害了，不过是把纸面上的数据搬到电脑里面。”孙宝国见方望舒没有反驳，心里的气稍微顺了点。
“但是效率的确提高了。”徐鸦青接着孙宝国未尽的话音，及时补充。
“不要骄傲，年轻人。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在风雨中，孙宝国黑发中夹杂的大半白发异常显眼。
“谦虚使人进步。时代在不断发展，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接受新的知识。”方望舒承认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照你的说法，我们这些过时的老古董就可以直接卷铺盖回家了？那你还拜徐勇达为师做什么，你直接自己做师傅不是更好？方望舒，干铁路这一行，年龄越大，职位越高，不是没有道理的。阅历和经验很重要。”孙宝国把徐勇达搬了出来。
方望舒沉默，连带徐鸦青和关嘉祥都不说话了。
“好好想想吧。”孙宝国很满意的战绩，准备再次获胜离开。这里的事情交代完了，他要去看看主索那里的工程进度。不像这些晃来晃去的年轻人，他可真是忙啊。
“所以，请和我们比一场。”徐鸦青坚定的声音从转身的孙宝国背后传过来。
徐鸦青突然的提议让方望舒和关嘉祥不由侧目。她上前三步，把雨伞的伞柄交给方望舒。穿着雨衣独自上前，走到孙宝国的正前方，恭恭敬敬地鞠躬九十度。“请用长线法和我们的短线法比一场。”
老头儿再怎么不靠谱，也绝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