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山里凉。徐鸦青跟在壮小伙的身后，忍不住用手搓自己的胳膊。她向上看去，星星点点的昏黄灯光透过重重的水幕，在漆黑的夜里隔外醒目。
就快到了。徐鸦青在心里默默对自己鼓劲。从下午到现在，他们一直在赶路。伸手抹去脸上被不远处的瀑布溅到的水柱，徐鸦青咬紧牙齿往上爬。
“哎呀，你们总算来了！”贺建东看见篱回乡的阿扎克后，连忙从旁边的泡沫箱里拿出了三个热水袋。
“快，暖暖身子。”穿了雨衣的贺建东迎上去，把热水袋分别塞进阿扎克和之后爬上来的徐鸦青，方望舒的怀里。
“老贺啊，拉我一把。”徐勇达爬山爬的气喘吁吁。
贺建东和方望舒弯腰，分别拉住徐勇达地两只胳膊。
“人啊，不服老不行。”徐勇达在平坦的隧道口，休息了会儿，感慨道。
“可不是，以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贺建东拿起泡沫箱里的毯子和热水袋，拿去给徐勇达。
“您道了，唔西且嘞！”阿扎克捂了会儿热水袋，等身子暖了，把热水袋还给贺建东。
徐勇达他们听不太懂阿扎克的话，在这儿待了好几年的贺建东倒能够听懂大半。“老徐，阿扎克要下山了。”
“这哪成！天都那么黑了。在这儿住一晚。”徐勇达担心阿扎克回去不安全。
贺建东跟阿扎克叽叽咕咕地又说了半天话，在三个人的注视下，阿扎克往山下走去。
“他明天要早起干活。不能在我们这儿过夜。”贺建东把阿扎克的意愿转告给徐勇达。
“等一会儿。”方望舒在阿扎克经过自己时，拉住阿扎克的手，“说好的报酬。”他聪钱夹里拿出一张一百元。
阿扎克看见钱，连忙挣脱方望舒握住自己的手。“不得！”
这句话，在场的四个人都能够大概理解阿扎克的意思。
阿扎克说完，忙不迭地跑了。
“难道我们请他带路的时候，说给他钱，他没听懂？”徐鸦青和方望舒在村里同阿扎克讲了大半天，原来是鸡同鸭讲。
“阿扎克是个好孩子。他知道你们要来宁坝修隧道，他才带你们来的。不图钱。”贺建东把视线放到方望舒身上，“你是老徐新收的徒弟吧？老徐在电话里跟我好一顿夸。接下来，我会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真本事的！”
方望舒思绪暂时陷入空白，他眨了眨眼睛。师傅夸他了？
“我们走了大半天，饭都没吃。老贺，你还不快带我们去。”徐勇达打岔，要是他不那么说，老贺能让一个没经验的人来会诊的场合瞎晃悠么。
老徐啊，年轻人还是要多夸夸。
耳边响起张玉梅对他说的话。徐勇达看了眼方望舒，咳嗽了两声，“当然了，既然是我徒弟，肯定是不会差的。”
“嘿，你这老小子，怎么还在我这里炫耀起来了。”贺建东笑着对徐勇达的胸口锤了一拳，“走，我带你去我们的食堂。跟你讲，宁坝的食堂又整洁又干净。”
“开心不？”徐鸦青落后一步，跟嘴角忍不住上扬的方望舒说话。
方望舒笑了下，没有回应。师傅都已经这么说了，他可不能给师傅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