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把玻璃管递给我。你待在下面。”徐勇达喝止方望舒继续爬上来。他艰难地把手中剩下的旗子放进工具包。他们头顶上的这片岩层并不是断裂层，只需要取一份样就可以。
方望舒把一根玻璃试管从红色的塑料袋中拿出。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脚下踩踏的石块变得湿滑。尽管已经脱去鞋子，但仍旧不能有效防滑。
忽略脚底板传来的刺痛，方望舒踩上徐勇达留下的那处鞋印，他距离徐勇达只剩半个人高的距离。徐勇达此时站立的地方狭窄，根本容不下两个人。
徐勇达抹去满脸的泥水，他微微下蹲，接过方望舒踮脚递过来的玻璃管。方望舒抓在自己右脚I边的手指甲缝里都是泥沙。“你快回去。帮小徐搭建防护支架。”徐勇达收回视线，开始仰头取样。
方望舒并未听从徐勇达的话，他掏出口袋里用白色塑料袋包住的手机，打开手电筒，为徐勇达取样的地方照明。
在强烈的光照下，方望舒可以看见不断有混浊的泥水顺着裂隙流下。
在以第一次上来查看的时候，有这么大的裂缝吗？
方望舒的眉头微皱，仔细思索起第一次上来看见的情景。耳边是水流不断倾泻而下撞击石块的声音。
徐鸦青见两个人站在高高的石块上，不见有下来的动静。她抬头四望，除了水流流势比原先大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搭建防护支架的地方还需要徐鸦青的帮助。她转身，准备继续回去测量。
“砰！”爆破面的东南角，浑浊的泥黄色水柱突破石块的禁锢，整股整股地往隧道里倾斜。地面上细小的石块纷纷被冲刷到一旁。积水开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堆积。
徐鸦青看见眼前汹涌澎湃的水柱，她望向流速似乎加快了的洞顶裂缝，有一面荧光色的旗子摇摇晃晃，像一片败落的树叶，从空中掉在徐鸦青的脚边。
“老头儿，你快下来！”徐鸦青没去看被水洼的脏污浸透了的旗子。她撕扯嗓子对站在石块上的徐勇达喊道，“别弄了！”水柱哗哗的声音应和着隧道外瓢泼的大雨，震得在爆破面的这处小小的空间回音不绝。
徐勇达对于徐鸦青关切的话语充耳不闻，他全神贯注地用手里的铁铲从水流的缝隙中挖取泥样。
方望舒全身的衣服又再次湿了一遍，他在用手机的电筒照着徐师傅开挖的那一处的地方时，眼睛一直在看着洞顶上唯一剩下的那面小旗子。水流顺着小旗子流下，小旗子的旗面在水中左右摇摆。
“哗啦啦！”最后一面旗子被水流冲下，带下些许的碎石。仿佛是在呼应第一处倾斜的水流，在他们头顶的这小片地方，渗透的水流越来越多，西北角的碎石被冲击而下，水柱喷涌而出，直直冲向方望舒的脚下。
方望舒在看见水流冲向自己时，脑海里空白了一瞬。脚底下的石块松动。方望舒在晃动中拉回神智，他连忙换了一个落脚处。他一走，原先脚下的那块石头被水流咕噜噜地冲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