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尊祥拿着手机走到听不见机器轰鸣的驾驶座上，关闭车门，隔绝外音。“是水泥的坍落度出问题了？”
“不是。志山白天调水泥配比很成功。”方望舒顿了顿，“赵叔叔，我白天听见您说宝华山这边的隧道比二工段的水泥稠？”
“对。我是这么说过。但只要志山调一调后就不是个问题。”
“我想确认一下二工段的水泥稀度是怎样的？”
“你是什么意思？”赵尊祥的语气不善。“宝华山的工人这么矫情？”
“赵叔叔，我没有别的意思。”方望舒斟字酌句地解释，“水泥调配的次数和频率自然是越小越好。我想以二工段为标杆。多向你们学习学习。”
这句话说得倒还在理。赵尊祥的态度缓和下来，“二工段的水泥从来没有送去重新调配过。当然我对三工段和二工段坍落度的要求都是一样严格。搅拌站不容许掺水！”
“一次都没有吗？”方望舒喃喃。
“没有。”赵尊祥的语气自豪。“原先有，最近的三个月完全没有。”
“知道了。谢谢赵叔叔。”方望舒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个大大的‘0’后，向赵尊祥表示感谢后挂断电话。
赵尊祥白天看向那堆水泥的神情明显是惊讶。尽管袁浩杰说这次的是比往常稠，但沈大力后来也说了，往日的也不过是稀了一点儿。二工段的水泥调配为零次，二工段的工人就能够拌这么稠的水泥？
方望舒越想越觉得不放心，他拿上挂在墙上的外套，打开房门。
“望舒，这么晚你要去哪儿？”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徐鸦青拿了面粉在过筛。她看见突然开门走出来的方望舒有些惊讶。
“鸦青，你还没有睡吗？”方望舒见院子里只有徐鸦青一人。他出房门前看过时间，以为这么晚了，院子里不会有人。
“等吧面粉筛过后，我就打算去睡了。”徐鸦青见方望舒一身出门的打扮，“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要去哪里。”
方望舒左右看了看，最后坐在徐鸦青坐的台阶旁边，把自己内心的疑惑跟徐鸦青讲了。
“这件事情，你应该跟老头儿讨论一下。”徐鸦青在这种事情上还是拎的清的。
“万一这只是我多想……”方望舒也不能够百分百确定。
“那你现在是打算去证实？”徐鸦青觉得方望舒说得也有道理。万一真是方望舒多想，在老头儿心里还留下个冒失的印象。不值当。“那……我们走吧。”徐鸦青把过筛后的面粉放在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面粉沫儿。
“你也要去？”方望舒只是想跟徐鸦青说明自己出门的原因。
“我有自行车，你确定不让我去？”徐鸦青的手指了指草棚，“靠你的两条腿，你回来都得凌晨了，明天还干不干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方望舒替徐鸦青拿了过筛的面粉，“你去推车子，我去放面粉。万一我们回来，面粉被野猫什么的叼走了。明天的鸡蛋饼怕是没了着落。”
“在理，我去房间拿自行车的钥匙。你可一定要等我阿。”徐鸦青嘱咐方望舒。
担心自行车可能会被人偷走，徐勇达在镇子上特意买了一把锁，锁住自行车的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