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头顶上的巨大槐树树冠在秋风的吹拂下，沙啦沙啦地摇晃金黄的叶子。一片接一片地掉落枝头。
“我没有认清学校跟工作的区别，不该一味倚靠徐师傅。”方望舒伸出手，一片叶尖带着弯儿的槐树叶子飘落在方望舒的掌心。
在社会上，再也没有像老师一样会对你负责的人。
“老头儿也没有教导你的意思。话说，你真的不干脆换个师傅吗？”徐鸦青也不知道方望舒看中了老头儿什么。毕竟老头儿跟块茅坑里的石头差不多，又臭又硬。徐鸦青每个礼拜总有那么七天嫌弃老头儿。
方望舒摇头，“徐工程师很厉害。他是二十多年前第一位坚持建造丽疆铁路并且成功建造的人。我敬佩他。”
徐鸦青闻言也不多说什么，方望舒留在这里也挺好。一想到方望舒会离开的可能性，她还有些小伤感。
徐鸦青边摇晃秋千边听方望舒的自我检讨。在秋千慢下来时，方望舒的自我检讨也到了尾声。徐鸦青一鞋底踩住地面，停住秋千，“望舒，吃桂花糕不？”
徐鸦青在出门前，把做好的桂花糕放在了蒸笼里蒸。这会儿，估摸着回去就可以吃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徐鸦青走下秋千，“你中午没吃饭吧？”徐鸦青朝方望舒伸出手，摊开掌心，“不知道小女子有没有荣幸邀请这位先生共度下午茶呢？”
此刻，背对着日头的徐鸦青，脸上的笑容恍若蒙上了一层光。
方望舒的心漏跳一拍，“怎么好让你一个女孩子邀请我。”方望舒站起身，身体向前倾斜约15度，双目注视徐鸦青，右手在身前打了一个弯儿，“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与在下去吃桂花糕？”
徐鸦青噗嗤一声笑了，“吃桂花糕是什么鬼？”
“难道不是去吃桂花糕？”方望舒反问徐鸦青。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徐鸦青挽住方望舒的右臂，“这位先生请带路。”
方望舒笑了笑，同徐鸦青回了飘散桂花香的院子。
“望舒？”黄志山探头探脑地推开半扇门，往院子里张望。
“大山，你咋来了？”徐鸦青叼着半块热乎乎的桂花糕，手里捧着蒸笼，准备去水井边洗蒸笼。
方望舒跟在徐鸦青的身后，端着一碗叠起来的桂花糕。“大山，你下班了吗？”方望舒看向手腕上的手表，手表的时针指向‘4’。
“下啥班，我翘班回来看你在不在。”黄志山一反常态地没有直接去拿桂花糕吃，他推开门，站在门口，不好意思地用左手挠挠右手手背。
“望舒，你没有走真是太好了。”黄志山见方望舒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整个人更加没有底气了，“我不是故意不给你通气儿的。”
黄志山猛地闭上眼睛，唰地弯腰90度，给方望舒笔直地鞠了一个大躬。
方望舒被惊了惊，赶紧往左边避去，躲开了黄志山的这个大礼。
“对不起！”黄志山诚恳地道歉。
徐鸦青见黄志山这个气势，默默把捧着的抽屉倚靠在厨房的墙角，从方望舒的手里把一碟子的桂花糕接过，对方望舒使了个‘勇敢上’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