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达一边利用钢尺和测绳测量孔深，一边询问方望舒有关于炮孔的孔位问题。方望舒在和徐勇达的交流中提着一颗心，迅速应对徐勇达的各种炮孔有关的问题。
虽然不能算得上是对答如流，但是勉强可以跟上徐勇达的思维。
徐鸦青，黄志山和宁小倩商量好接下去的事宜后，他们赶上来站在两个人的背后默默听了大半天炮孔排位，切割槽排位，炮孔方位等问题。他们要是被徐勇达问道也不一定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反应过来。
方望舒真的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对洞脸的炮孔数据及一切怕是烂熟于心了。
徐鸦青更加下定了要帮助方望舒的决心。
日头在徐勇达核查炮孔时，不知不觉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而徐勇达对于兴浦山洞脸炮孔的核验也进入了尾声。
“望舒，你对于数据的把握很到位。倒是没有辱没你老师们的名声。”徐勇达在刚才的问答中没有抓到方望舒的错处。
“我测量的炮孔都准确？”方望舒不放心地再次询问。
徐鸦青、黄志山和宁小倩听见方望舒小心翼翼地问话，互相看了看彼此，心中的惋惜更盛了。
老头儿真不是个好人。明明知道方望舒缺了最重要的一环，偏偏还要给方望舒渺茫的希望。徐鸦青都有些不忍心继续听下去。
“你测量的炮孔准确。”徐勇达用词进一步具体，“你只是准确测量了炮孔。”
方望舒轻松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他紧张起来，“徐师傅，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炮孔测量准确难道不是他的考核内容？
“我昨天晚上就给过你提示，直到刚才，我也一直在给你机会。”徐勇达直视方望舒浮现慌乱的眼睛，“而你没有抓住机会。”
怎么会？方望舒百思不得其解，“从图纸到放线，从放线到测量，我并没有遗失任何步骤。”方望舒在和徐勇达之前的问答中让他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你是没有遗失。但隧道开挖是一个整体。你难道烧鱼吃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把一条活鱼扔进油里直接油炸了？”徐勇达的神情严肃，“方望舒，你太让我失望了！”
空气恍若一瞬间凝滞了。徐勇达身后的三人几乎同步放轻了呼吸，不敢发出额外多余的声音。他们齐刷刷看向站在徐勇达对立面的方望舒。
方望舒垂在工装裤旁的手握紧，他的口张了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黄志山，出列！”徐勇达见方望舒这副样子就一定还是不知道。既然这样，就干脆让人来点醒他。“告诉他。”
“是！”黄志山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前一步。“方望舒，兴浦山的地质勘测资料，我还没有最终整理出来让徐头儿签字！”黄志山的声音掷地有声。
方望舒心里一直想不通的点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不是他测量数据有误，而是他一开始就没有按照施工步骤进行，缺少了重要的一环。
原来……如此。
方望舒的心里发苦，这条没有挖干净内脏的鱼一定把苦胆给煎破了。自讨苦吃，自作自受，莫过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