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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 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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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湖镇被毁之后的第十一天。

其余所有还能拿起武器的成年男子和瑟兰迪尔的大部分兵力,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孤山脚下的荒凉之地。矮人们在孤山的宫殿内依据飞鸟的消息已经开始做准备,转移和埋藏财宝,加固他们宫殿的城墙。阿肯宝石被巴金斯给了精灵国王这件事让矮人们怒火中烧,决定趁他们意见不同意停滞的时候发动攻击。

巨龙已经死亡,面对成山的金银珠宝,人人都想要来分一杯羹。巴德和长湖的人类与精灵组成的盟军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但是几乎每个人都因为珠宝而忽视了潜在的威胁。

孤山脚下,双方已经到位,开始了最后的对峙。

矮人悄无声息地发动了冲锋。但当双方即将交战时,黑云瞬间布满了天空。冬雷滚滚而来,一团黑影从北方开始席卷。灰袍巫师甘道夫拦在了严阵以待的联军中间——如果没有他这么一拦,双方交上火后要过很久才能迟钝地发现这异常。

是的,他们差点忽视了半兽人。北方的半兽人王,阿佐格之子波尔格正向此而来。蝙蝠和座狼的声音越来越近。

历史上异常惨烈的五军之战开始打响。此时矮人与人类、精灵不再是对立的了,他们将作为正义的一方对抗半兽人的邪恶势力。

当五军之战将要开始之时,雅礼蒙卡已经离开了长湖镇。

这船划了整整一天才到达东边的铁丘陵脚下的平原。她告诉大叔他过三天再来接她,不过那时她不再回来的消息应该已经传遍了镇子,大叔就不用白跑一趟了。

铁丘陵是矮人的采矿领地,她曾经来过这里替别人与矮人交易。矮人除了脾气暴躁一些其实还挺好——只要别惹他们。所以在跨过平原之后应该能找到临时地栖身之地来准备更远的路途。

现在是白天。

平原上很安静,偶尔有野马路过,树上也有些小动物发出细微的叫声。大部分动物都进入了冬眠,一路上连只鸟都看不见。

在这里能望见铁丘陵的毛角了。她带的干粮支撑到矮人领地是没问题的,到时候用带来的商品与他们交换就可以获得住处和食物了。

她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了一丝微小的,远方传来的声音。这声音是沉闷的,夹带着军队整齐的脚步声,又有队伍的呐喊声。她再次想起莱戈拉斯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么?!离这么远都能听见,可想那是多么大的阵势。

她开始担心起莱戈拉斯来。

精灵一族是要参战的。她以前听别人说过,精灵可以长生不老,唯一的死亡大部分是在与其他种族部落的战争中。况且,这次的战争恐怕不单单是与矮人之间的争斗,半兽人在之前就蠢蠢欲动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绝不会放过。这种战役——

雅礼蒙卡的思考突然停住了。

同时,她停住了脚步,凝视着北方的天空。

北方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黑云,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孤山掠近。狂风开始在山脉间吹起,在湖对岸的平原上也能感受到风的力量。雷声四起,闪电切割开云层,黑暗变得越来越浓,朝地面压去。

“天哪……到底要发生什么?”雅礼蒙卡愣住了。下一秒,她的头脑在飞速地旋转,在回家与回长湖镇之间迅速地纠结。她不能就这么走,一个人避开争斗就离开了,这场战争的规模肯定会威胁到长湖镇的安全。她能帮上忙的一定要帮,何况是这种危机。噢,不,没有大叔的船,她在这平原上回不了长湖镇——

唯一能去的,那就是直接的战场——孤山!

风越来越大,看样子那团黑影已经来到了孤山底下。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半兽人的蝙蝠,在长湖镇那次偷袭中她也看到了许多这样的蝙蝠。她想起莱戈拉斯警告她的话,可是这种情况……

她得回去!

孤山之下,黑云密布。狂风席卷着戎装待发的军队,由于甘道夫的提醒,此时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人类,精灵,矮人。这三个不同的种族在这时已经不约而同地打算共同作战。他们的敌人不再是对方。

铺天盖地的黑色不断向前蔓延。孤山原本是史矛革盘踞之地,荒芜千里,狂风一卷,地上没有植被,泥沙和枯枝纷纷扬在空中。军队里有人开始咳嗽,有人睁不开眼睛。座狼的吼声与蝙蝠的叫声开始充斥人们的耳朵。

“所有人拿好武器!准备迎战!”

“哗!”精灵那边所有的弓箭手都搭箭上弓,人类握紧了手中的矛,矮人们吹吹胡子,举起斧头。

“上!”

三个种族的首领一声令下,地面开始震动。叫喊声与兵戈摩擦们的声音布满了整个战场。天地昏暗,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莱戈拉斯在精灵的队伍里,一箭射中敌人后,手握精灵短刃,着上了银色盔甲的轻盈的身姿在血腥残忍的战场上依旧闪亮。他从上次半兽人在长湖镇的袭击已经得到了教训,这次攻击的强度与效果都提升了许多。只是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就算精灵是最能抑制心中感情的种族,他的头脑也渐渐少了一分冷静。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那个人现在一定已经走了,结束战争就可以去找她回来——要他什么也不管就让她走不可能。他在思考他是否也把对她的感情压抑了,毕竟不到紧要关头他是不会过多地去想这些事。还有对陶瑞尔——也许只是青梅竹马而产生的感情……毕竟一起长大,他是不是误解了呢?总之先结束战争解决掉这些该死的半兽人!

雅礼蒙卡在平原上奔跑。她粗略计算了下,大叔走水路慢慢地划船,一天可以到达湖对岸。这里到孤山的距离大约有两倍,人类快速奔跑的速度是行船的四五倍,而她的速度算下来——大约两个时辰全力跑能到!虽然中途休息的时间和还要剩一些体力的时间没有计算,不过得看这场战争要打多久了。

在赶往孤山的两个时辰里,她开始回忆很多事。她想起当她抬头看着星空等待死亡的时候,莱戈拉斯的脸颊出现在她的眼前,贴近她的耳朵,说,雅礼蒙卡,你说过不会给我拖后腿。声音是从来没有的温柔。她说对不起。他把她抱起来,她浑身的血浸湿了他的袍子,她在他胸口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他还在长湖镇的街道里着急叫她的名字,一把抱住浑身湿淋淋冷冰冰还滚了一身泥的她。精灵不是不愿意碰脏兮兮的东西么。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所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那个眼睛迷人,笑容温暖,总是在危急时刻救她但总是猜不到他想法的精灵王子。大约是在密林监狱里看见站在阴影里一脸惆怅伤感的他,那一刻动了心。

这一次,她要去到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战场。不但为了长湖镇的镇民们,也是有他在那里的缘故吧。

莱戈拉斯,我竟然为了你而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