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么评价她父君呢？他们会说，看，那人就是君父的女儿，不仅不思进取，还祸乱朝纲，君父难道没有教养好她吗？
她只要一想到那些话会落在她父君身上，她便觉得不安。她父君那样好，怎么能容得了那些人评说。
“殿下不忍是吗？不忍就对了。您若是不忍君父有任何污名，便应当做好这个殿下，您不要忘了，您是君父最大的骄傲。您若是真的爱君父，便应当做好他所希望的事情，而不是现在这般颓废。”
不得不说，她的话很有效果。之前从未有人同她说过这样的话，蔺如玉可能是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人，只能陪在她身边。
姜连每日忙于国事，或许根本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变成那般。只有许亦欢，她察觉到了她的心事，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引导她，鼓励她。
毫不夸张地说，若没有许亦欢便没有后来的姜殊。所以许亦欢同她的情分，如师如友更如同亲人。他们之间十数年的情分，终究不是能够轻易跨越的。
卫衡也知道此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若是蔺如玉的事情，他还能时不时碰一碰，毕竟怪不到他身上，可许亦欢之死不同。他知道，姜殊的心里恐怕是在怀念许亦欢了，故而沉默半晌他也丝毫不敢打断。
直到姜殊叹息一声，抬起头来说道：“所以，你欠我太傅一条命，更要好好活着，把我太傅想做没有做的事情都做完。”
卫衡没想到他竟然会听到姜殊这样说，一时竟有些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好，我一定去做。”
“我太傅一直辅佐我的，她对朝政的见解总是一针见血，她最想要看到的，是百越更加繁荣富强。”
“好，我辅佐你，只要我能做好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去做。我以后就留在百越，你做女君，我就做你手中的刀。”
手中的刀……
姜殊一时有些好笑：“什么手中的刀，刀都是拿来杀人的，杀的人太多就卷了刃了，不能用了。你怎么能是我手中的刀呢？你应当做我的左膀右臂。”
卫衡也笑道：“好，左膀右臂……”
“那沅江的事情你说怎么办？依我看，我先派手中的人去瞧瞧那个府尹到底怎么样了，若是真的不可用了，恐怕还得从附近调兵过来，平了这次的事情。”
卫衡也点了点头：“除了此事之外，还有沅江灾民的事情，你先派熟悉水利的人瞧瞧这附近可能挖井。一般河流经过的地方，地下都会有暗河，就算如今改道了，地下应该也有一部分水，若是能挖井出来，就能够解决吃水的问题了。至于灌溉的问题，还得着有司好生拟个可行之策。”
“依你之见，可有什么良策？”
“我之前听说南国那边有种水车，可用来灌溉，只不过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或许可以问问工匠，也许能够仿造出来一些。又或者，等挖出水井来之后，借水井灌溉，待明年种些耐旱的东西。这个就得同大司农商议了，看看到底那种办法更为便利。”
姜殊点了点头：“灾民的问题还是要效仿太祖留下的法子，招募他们去做工，等着朝廷给发粮，的确不是长久之法。可以让他们参军，或者是看看朝中经营的哪些产业是需要人手的，可以为他们安排一些事情。”
“这种事情就需要同陛下商议了，我觉得你还是给陛下上道奏章，禀明此间之事比较好。是造水车还是挖井灌溉，也让陛下拿个主意出来，咱们也好尽快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