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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最后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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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眼里布满了悲哀,是啊。世间凡人大多都以貌取人,在当她只是普通石头的时候弃如敝履。当知道她怎样珍贵的时候,又将她当做了挑起战争的理由。因为她天下间不知道多了多少枉死的冤魂,所以她怕了。只想要过平凡的生活,而与爱人相爱就是她最为向往的。

“这些年来,我虽被困于那四方天地。可却被他的宠爱包围着,让我只沉浸在甜蜜里。你知道吗,那时候只要有他我就再看不到别的任何了。今日他虽弃了我,可那也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凡人的本能罢了。他不过凡胎肉体,我都尚且惧怕生死。更何况他呢,所以我不在意的。”在子休还未到来之前,她就已经想过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要怎么过。子休所说的所有提议她都已经仔细想过,可是最后她最想的还是陪在他身边。

从意气风发少年时的相遇,到君临天下的帝王宠妃。她已经见过了他大多人生时期的样子,所以,最后的日子她也不想错过。

看着杨玉环脸上坚定的表情,子休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即便他不同意,不帮忙。她也一定会去做,如果她自己去做的话结局注定不好。想到她期间她可能会经受的困难,子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的抬头看向她。

“您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听到子休叹气,杨玉环知道他是妥协了,脸上瞬间笑开。

为了帮杨玉环,子休凝聚月亮阴力注入她虚幻的躯体之中。再从那破败的木屋里找到了一把安置甚好的琵琶,便是她在皇宫里时最爱的那只逻沙檀木琵琶。琵琶整体温润如玉,光辉可见。用金缕红文,在其上做成双凤。可是琵琶的里的绝世精品,她可是最喜欢的。

看着眼前这只熟悉的琵琶,杨玉环脑海里涌现曾经两人一起合奏时的情景。那时候了两人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我便将你放入这琵琶里吧,看来看去也就这东西还具有几分灵性。你待在这里面的话能多留存一段时间,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掂量了。”子休将其放置入琵琶之中,只能叮嘱这最后一句。

等子休将琵琶再送回李隆基身边的时候,他已经逃到朔方。安居一隅,至于夺回天下的责任交给了他的儿子李亨。当看到完全没了昔日风光的李三郎,子休眼里也是有着不忍浮现。心里忍不住开骂天上掌管凡人命格的司命星君,怎么就能写出这么折磨人的命格。弄得司命好好的在自己的司命宫里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直以为自己是头天晚上喝夜酒着了凉。

夜幕下,李隆基坐在院子里。正自己一个人对着皎月自斟自饮,眉眼间全是忧愁与思念。看了一会,在不知道死几次听到他叹气之后,子休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你后悔了?”

看着子休自黑夜里显现出来的身形,李隆基惊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看着子休的双眼里满是惊骇莫名,脸色也是惨白起来,

子休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伸手拿起一个新的酒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尝了尝,倒是还不错。没想到这家伙都到这般田地了还能喝这么好的酒,用上这么精致酒器,真不愧是创造了奢靡之罪的他啊。

“时至今日,你当初说的那四个字我也明白了。倒是得给你道个歉,当初看着受我治理之下一日比一日强盛的大唐。我可不止一次在心里骂过你,如今才知道不过是我自己被乱花迷了眼。”惊诧片刻后,他又坐会了石凳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对子休说出了自己曾经犯蠢的时候。

子休听着他话语中还是自称我的时候倒是惊讶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高高在上的生活。他就算能收敛自己身上骄狂的气势,话语里也不免要压别人一头。倒是没想到他竟还能以平辈之语和他交谈,还这般自如。

“我今天来可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受人之托来给你送样东西,送完就走。”子休一边说着,一边抬手从桌面挥过。在他衣袖扫过的桌面上,那把逻沙檀木琵琶就这么出现。

当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你的时候,李隆基整个人从凳子上摔落下来。坐在地上,伸手指着那把琵琶。双眼瞪大,嘴微张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他这般样子,子休也明白了他心里的杨玉环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她托我将这个送来给你,说便让这琵琶代替她陪在你身边。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你就收下吧。”子休站起,伸手将李隆基从地上拉起来。亲自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说罢便转身想要离开。

“她......恨我吗?”在子休身形彻底消失的前一刻,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

子休身形滞了滞,片刻后。自他消失的位置飘出一句:“你猜。”

留下这两个一直困扰李隆基致死的字,子休便是潇洒离开。院子里,李隆基抱着那把再也弹不响的琵琶大独自垂泪。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虚无的身影环抱着他。

一年后,天下再次回到了他李家的手里。他也回到了洛阳,成为了太上皇。重新拥有处置权的他曾经派人去到马嵬坡,想要将当时草草安葬的杨玉环重新安葬。可手下却再没找到贵妃的尸身,就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再没找到。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天,他抱着那只琵琶哭了一夜。将两人相知相识到相守的所有都细细说了一遍,就好像是真的凑在贵妃耳边说的一般。

自那之后他似乎爱上了绘画,每一张每一幅,每一笔都是为了她而落下。杨玉环千姿百态的画像挂满了整个庆云殿,就好像她还陪在她身边一般。

这样自由的日子过了几年,可他人生中最后的两年在父子的互相猜忌之中过得郁郁寡欢。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被一一拔除,他身边只剩那许许多多的画像与那只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