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不是变得更好了？”傅梁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如果有，那就是，他变得更加自由了，更加不受拘束。
“小丑和傅先生您有关？”唐翰诚捕捉到了父女两人间的对话。唐翰诚在雨中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若是牵扯到与小丑有关的事情，他怕是更加不能把安知鱼交到傅梁的手上了。
“汪！汪！”猎犬对着唐翰诚疯狂地吼叫，两只前脚不断地在地上摩擦。
狗的动态视力比人好过百倍。
唐翰诚看着猎犬牙齿间不断流下的口水。他停下脚步。
“乖狗狗。”傅梁的注意力从安知鱼的身上移开，下蹲，两只手奖励似地拍打猎犬的脑袋，“安静。”
在傅梁的安抚下，猎犬的动作不再急躁，只是眼睛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唐翰诚。
任谁被那么一双想给自己破喉开肚的眼睛盯上，都会不敢轻举妄动。
雨仍旧在没完没了地下着，把眼前和远处的一切都清洗地模糊不堪。
“翰诚，我原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傅梁重新站起来，语气不复之前的友好。
“爸爸，我不想他出事。”安知鱼抓住了傅梁的手臂，话语中带了祈求，她别无他法。
“我很好奇。”唐翰诚用眼角的余光盯紧那只猎狗，“不知道K市的詹德鲁是不是也是您派来和知鱼进行一场有趣的游戏的？”
“嗯……”傅梁组织语言，意外地笑了，“那时候我在恢复自己的记忆，一时没有看住他。”傅梁捂住安知鱼的手，“知鱼，你可以叫他叔叔，他在艺术方面有很好的造诣。詹德鲁回来后，他一直在夸你很有艺术天分。”
“爸爸，他想杀了我。”安知鱼无法理解。从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全都是因为爸爸？
“他再也不会了。爸爸保证。”傅梁没有松开安知鱼的手，尽管安知鱼在挣扎。
“爸爸，我不想去你工作的地方。”安知鱼设想过很多她和父亲见面会发生的事情，有感人的，有不愉快的，但没有一次是可怕的。这一次，安知鱼心中见到爸爸的喜悦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为了见到同事的女儿，竟然就可以用杀人游戏来测试。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又或者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知鱼，你这样说，实在是太伤爸爸的心了。”傅梁用空着的那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处。
“滴呜~滴呜~”从不远处的山道上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傅梁听到警车的声音时，嘴角下垂。他收敛了笑意，一双眼尾上扬，不怒自威的眼睛看向唐翰诚，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他把安知鱼拉到自己的身后。“小朋友，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你做了这么多余的一件事？”
唐翰诚听见傅梁危险的尾音，他后退一步，除了注意那只开始不安地猎犬之外，他在搜寻视线范围之内有没有可以用来防身的物件。
“翰诚，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傅梁的手摸向口袋，一管透明的针剂被拿出。“你该睡一觉了。”
“爸爸，不是唐翰诚。”安知鱼在傅梁的身后握住傅梁拿针剂的手，她不知道针管里面是什么药水，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从爸爸身上传来的令人颤栗的兴奋让安知鱼无比确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