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炙痕既然出手了，那效果肯定就不一样。他派去调查的人很是迅速，跟程炙痕之前也合作过几次，安柏言没有料到这一出，或者说忽略了这一点，大概要不了多久，很有可能内奸就会被发现。
在这种有条不紊的排查背后，一点点的线索被程炙痕派的人给层层揪起，顺便还揪出来几例有了异心的人，并且通通开除。
听说被开除的几个人里面，还有不少拖家带口的，即使是这样，程炙痕还是非常冷漠的把人给送了出去，并且始终没有给对方给予任何赔偿。
“适当的冷漠，是应该的。”程炙痕不喜欢解释，但是破天荒给墨笑说了几句，“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慈善家，甚至于，我本身还有一点残暴。”
的确，是挺残暴的。墨笑在心里面默默腹诽，然后跟着问道，“就这样不管他们，不会出事吗？”
对此，程炙痕给她的解释是，“如果我的公司这么容易就出事了，那我究竟是怎么坐上这个城市的龙头老大的？”
好吧。墨笑只能闭嘴。
“老板，请你务必接一下我的电话。”
安柏言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他跟自己的线人商量的是，如非必要，不要跟他联系，不过再想想昨天，自己从程炙痕那里得到的收益都是通过线人泄露的资料开始的，就不禁放缓了脸色，回复了一句，“好。”
因为公司里的排查虽然悄声无息，不过一连几次的排查都让这人害怕起来，尤其是程炙痕的铁血手段，简直不能以常理来计算。
他下定了决心之后，立刻就和安柏言联系上。至于安柏言平静的反应，在他说明了程炙痕做的事情对他们几人伤害有多大的时候，安柏言终于变得万分焦急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安柏言追问道。
线人点点头，两人碰面的机会不多，这一次也是因为程炙痕做的太绝，才会让他出面。并且就在这么几天时间里，两人不得已约了个时间出来，在安静的包厢里谈事情。
作为商业间谍，这件事被泄露出去，很可能就要铁窗泪一番，不过单看安柏言的反应，线人又觉得安柏言可能不会放弃。
安柏言坐在他对面，看起来很不高兴。
一个是自己的线人，一个是墨笑的母亲，如果他们都出了问题，自己到时候能怎么对付程炙痕？
不过……既然线人被抛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么自己接下来就应该把时间放在其他的地方了。
安柏言脑子里稀里糊涂的算了半天，最后发现，线人还在等自己的回应。
于是他摆摆手，“不如这样，你退出来吧。”
“什么？”线人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安柏言觉得自己条理还挺清晰，“你继续待下去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不如早点儿退出，我这里给你转一笔账，到时候记得看，然后借此机会，你就先去国外躲一阵子再回来吧。”
线人有种自己被放弃了的感觉，可是想到程炙痕的手段，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两方人稀里糊涂的先后离开了这个包房。
安柏言上了车，吩咐司机往前开，在这个城市里转一转，然后走了没几步，就被堵车给堵了回来。
安柏言叹了口气，让司机把车开回去，然后自己下了车，在街边慢慢走着。
“爷爷，我今天跟同学吵架了，她说我的辫子编的不好看，可是我的辫子是爷爷编的，她说不好看，我就跟她打了一架。”
路边有个爷孙俩儿，不知道是在等车还是在干嘛，好像有点儿无聊，抽空开始了聊天。安柏言从他们身边过去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走远了，听到一开始听到的那两个字，眼睛亮了亮。
“墨笑有个爷爷？”安柏言心里如是想。
于是他好不容易回了公司，紧接着将目光放在了程炙痕的爷爷身上。
“老头儿身体不错？”安柏言问手下这几天观察的怎么样。
“应该有点儿问题，年纪毕竟在那儿了，想怎么折腾也没可能的。”手下回答的很中肯。
安柏言心里有了点儿谱。
趁着墨笑很程炙痕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柏言让人在爷爷散步的时候，把一旁的保姆给打晕了，然后看周围的监控设置，统统销毁记录，随即两拨人行动，绑架了爷爷。
这一系列行动着实迅速无比，程炙痕没有反应过来。
他当时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
会议进行的很不顺利，各方部门做的策划案要么是有问题，要么就出了什么意外，不得不耽搁了很多时间在这上面，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程炙痕的耐心逐渐被消耗，他有怀疑过这是内奸搞的鬼，只不过究竟为何会到达这个地步，至今程炙痕派的人还没有查到这上面来。
“好了，停一下。”程炙痕皱着眉头，终于说了停止。他实在是想不到，再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今天的中午饭究竟还能不能吃上。
“我知道大家最近都很惶恐，生怕自己被不小心给刷下去，”趁着中场休息，程炙痕说了几句话，想要安抚一下众人的心，他看不少人好像都有点儿担心他什么时候发火，不如提前打个预防针也好，“不过我也不是那种老板，你们跟我共事这么多年，有些人什么心思，我也一清二楚，自然不会连累无辜，所以放宽心，做好你们该做的，我没有什么可指摘的，你们也就平安，懂？”
虽然本意是“安抚”，不过程炙痕总有一种把所有事情都说的特别恐怖的气质，就在他说完这些之后，程炙痕看到众人的脸上越发战战兢兢的神色，不禁有些遗憾。
“算了，开会吧。”他揉了揉眉头，往后靠在椅子上。
于是就在这个时候，会议的门被敲了一下，秘书等不及开门进来，“老板，有个紧急的事情需要汇报。”
“什么事。”程炙痕立马站了起来，自己的助理自己清楚，不可能出什么问题，这么紧张，那就一定是出事了。
助理走过来，轻声道，“您的爷爷被绑架了。”
——会议被取消了。